野营帐篷里的呻吟H 坐在老师的鸡叭上写作业

九爷是高人,本宫尊重于你,自然不会与你计较。况且,越是不轻易许诺的人越是一诺千金,本宫相信九爷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选择对九爷才是极好的。”伊骞将宫里那套演得入木三分,说起话来更是不自觉地就恩威并施。

管小玉前世虽然没有多少时间看宫庭影视剧,但拜小言情结严重的母亲所赐,也曾陪看过几部收视率颇高的宫斗剧。看到眼前伊骞的作派,她只觉得所有的演员加起来都演不了此人神情之万一!

那眼高于顶的姿态,那藐视一切的威风,那施舍般的恩赐语气,啧啧啧,绝了!

对于这一类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既不与之硬碰,亦不与之深交,不咸不淡地晾着他,年长日久的,他也就对你没有兴趣了。

管小玉深谙对付这种人的法子,一字一句条理清楚地道,“对不起啊太子殿下,您看,在下现在效忠的是镇远候,常言道,忠仆不侍二主,还请太子殿下理解一二。当然了,太子殿下威名远播,在下也早有耳闻,心中对您的敬仰那是犹如滔滔江水之连绵不绝呀!只可惜在下人微命薄,没有为太子殿下效忠的福份,真是恨不相逢未出师之前呐!”

伊骞被管小玉这番冠冕堂皇的话给逗乐了,以前都是他在别人面前说这种空话套话,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人用这种话来敷衍他,这种感觉可真是‘妙极了’!

“九爷,本宫当你是个贤仕,这才特地巴巴地亲自上门求才,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伊骞神色冷峻,口吐威胁之言。

管小玉露在面具外那双形状优美的红唇微弯,状似无知地问,“哦?不知太子殿下何意?敬酒是如何?罚酒又是如何?”

太子伊骞暗恨不已,却又舍不得对这个自己所看重的人才痛下杀手,是以只得愤愤地横了管小玉一眼,撂下一句意味鲜明的话,“既然你信奉一仆不侍二主,那么,如果你现在的这位主子不幸出了什么变故呢?九爷,到那个时候不知本宫是否有这个面子请你过府相帮呢?”

管小玉一听伊骞这话,算是知道这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了。

她心思电转,红唇微张,笑道,“太子殿下,您这就折煞在下了不是!在下区区一介山野粗人,可不能因为在下而让主子出了什么闪失啊!要不这样吧,您再宽限在下十天,就算另投明主,在下也得先将镇远候的事断个干净,不是吗?”

伊骞见自己的威胁奏效,满意地一点头,以睥睨一切的姿态说道,“九爷一诺千金,本宫自然信得过!十日后,本宫在东宫设宴为九爷接风,到时候如果九爷不出现,那本宫只好唯镇远候是问了!”

管小玉立即装作惶恐的样子跪伏下去,惴惴不安地道,“是是是!在下知道了!绝不敢忤逆太子殿下的意思!”

伊骞这才威严地站了起来,袍袖一拂,便如他来时那般威风凛凛地走了。

车凌钧在偏门里将二人的交谈听了个全,当下心内焦急不已,早早地就去管小玉的院子里等着了。

管小玉回到房中,见车凌钧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等在那里,不由得哂然失笑,“候爷,你这是干什么?区区一个太子就把你吓成这副怂样了?”

车凌钧一脸苦瓜相,“好九儿,你是不知道这位太子爷的狠辣,只要你知道一点儿他的手段,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了。”

管小玉却完全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神态,一点儿也不在意地当着车凌钧的面宽衣解带,把那一身‘九爷’的装扮去了。反倒把车凌钧闹了个大红脸,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看吧,万一人家大骂一声色~狼呢!不看吧,又显得没见过世面。

于是他就那么不尴不尬地忤着,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一般。

管小玉里边可是穿着自己原本的女衫的,再加上她在现代时可是每到夏天便短裙热裤大秀美腿,参加各种酒会时甚至还对高开岔露背装情有独钟,当着车凌钧的面脱个外衣而已,这古代人用得着这么瞠目结舌吗!

看着车凌钧像个不经人事的大男孩模样,管小玉好心情地笑了起来,调侃道,“喂!车凌钧?我的大候爷!你不会是没见过女人脱衣服吧!我只不过是脱件外套而已,你用得着整这么一副奇葩的表情么?”

车凌钧听管小玉调侃自己,这才迅速抬起头来,果然见管小玉好端端地穿着一袭素色女装,正笑意吟然的盯着自己的囧态发乐。

“谁没见过女人脱衣服了!本候爷御女无数,见过的女人不知凡几!”车凌钧立即跳脚,气鼓鼓地挺起了身板。

管小玉见他如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呵呵,果然是个还没长大的男孩,连心思都这么单纯!若真是经久风月的老手,又岂会看女人脱个外套都面红耳热,还深怕被人看轻地大夸海口,这不是心虚的表现是什么?

管小玉也没戳破他的谎言,男孩子嘛,大抵都将玩过几个女人当成丰功伟绩了,她可是心智已届三十的现代女强人,不跟这个古代版熊孩子一般计较!

车凌钧见管小玉还笑,一张脸涨得更红了,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就是非要管小玉相信他御女无数这件事。最后,管小玉只得举手投降,宣布自己相信了他的说辞。

当管小玉终于表示相信了,车凌钧又觉得怪怪的,而且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是个猪头!有谁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大说特说自己玩过无数个女人的?啊啊啊!赶紧给他块豆腐让他撞死了吧!

在管小玉越来越夸张的笑容中,车凌钧语无伦次地又开始解释,“诶诶诶~好九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别人!就只跟你一个人好过!天地良心啊!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噗哧’一声,管小玉再也没能忍住爆笑出来。老天爷啊,这熊孩子可真是不作不死啊!

车凌钧涨得满脸通红,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丢尽了!奈何那个让自己丢脸的罪魁祸还是他自己,这这这!叫他情何以堪!

立时,君小候爷同学恼羞成怒,大叫道,“管小玉!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坏心眼啊你!专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我让你笑!不许笑!”

君小候爷一面大叫,一面伸手去捂管小玉的嘴巴,可惜管小玉的笑就是怎么也止不住。最后,小候爷气急败坏了,上嘴就咬!

“噢呜呜……噢呜呜……”管小玉反抗,小候爷镇压!好好的一场笑料最后发展成了全武行!

当然了,吃亏的绝不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管小玉。至于被揍得满头包的君小候爷……矮油~自求多福吧您内~!

胜负既定,管小玉反扭着车凌钧的双手喝问,“好小子,造反了你?说!服还是不服!”

车凌钧咬牙,“不服!老子就是不服!你以强凌弱,算什么本事!”

管小玉被车凌钧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给气笑了,“吼!我以强凌弱?车凌钧!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可是大男人!还是个比我大了好几岁的男人!你自己没本事还责怪我太强?这是何道理!哼,臭小子,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弱小的人没有发言权,活该挨打吗!”

车凌钧从小到大都是被君老夫人和当朝皇帝宠在掌心里长大的,除了近些年外边的各路势力虎视耽耽以外,管小玉还是第一敢如此胖揍兼怒骂他的人,并且这已经是第二次开揍了!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心中委屈极了。

他眼中水雾缭绕,泪意盈睫,却生生忍住了没有落下来。他一遍遍告诉自己,绝不能哭!他是男子汉,哭鼻子的是懦夫!

管小玉看他那副委屈的模样,讪讪然的松了手,似乎是觉得自己对一个男人又打又骂的太伤人家的面子,她又试图安慰,“好了好了!要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会哭的男人才懂得珍惜身边每一个笑容!”

车凌钧被她这么安慰着,反倒平静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倔强地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哭就不哭!对了,咱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管小玉从地上翻身而起,喝了口茶润润口才回答,“说到你们木国的太子殿下了呗。车凌钧,你倒是说说看,这位太子殿下怎么个狠辣法?是不是杀人如麻小肚鸡肠外加野心勃勃?”

车凌钧闻言立即大感惊奇,“你怎么知道?”

管小玉回他一记神秘莫测的笑容,避重就轻地道,“呵,我当然知道,不然怎么当得好镇远候府的军师九爷!刚才太子的话你也听到了,十日过后你打算怎么办?”

车凌钧一脸茫然,无助的样子堪比待宰的羔羊!

管小玉摇头,心想,倒真是个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竟然连丁点自保能力也无!

“车凌钧,我虽然嫁给了你,但你也要知道,人生在世,没有谁能依靠谁一辈子!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儿,你必须自立自强!否则,一旦哪天我离开了你,你待要如何自保?况且,你上边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你不觉得你迫切地须要强大起来吗?!”管小玉语重心长地将自己的想法直白地说了出来。

非是她没有能力保护车凌钧一家,只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谁又能保护谁一辈子!车凌钧贵为一国诸候,又富甲一方,他自己如果不强大起来,等到他的保护伞都倒了,那时随随便便一个小角色都能置他于死地!

今天他们碰到上门来要胁的太子,正好是一绝佳的机会。她得趁机让他知道,唯有自强不息,敌人才不会有机可乘!

虽然教会一个孩子自立自强不是她应该干的事,但如今她身为镇远候夫人,丈夫太弱了也是会折损她自己的面子的。毕竟,夫不教,妻之过啊!

车凌钧这回是将管小玉的话一字不落地全听进心里去了,顿时有如醍醐灌顶!

他的根骨奇差那是镇远候府秘而不宣的事,君老夫人也是自从知道他的根骨有问题时便纵容他,那些高深的功法就更加不会硬压着他学了。

久而久之,就连车凌钧自己也认定了自己是个废材,索性连最基本的修练功法都放弃了,这才有了今日这半真半假的傻名声。

此刻他是将管小玉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却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管小玉见他如此,便出声提点,“候爷啊候爷,你也不傻啊,怎么就爱钻牛角尖呢?自保这东西,并不是非得功力强悍才可以做到的。我记得你的医术很是不错,只是不知如果在整个扶攘大陆排起来,你能排个第几?”

一提到自己的拿手绝活,车凌钧立时神气起来,自信满满地道,“在扶攘大陆上,我的医术若是称了第二,恐怕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车凌钧听后立时眼中一亮,兴奋地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我以毒自保?”

“没错!太子短短十日之后就会找上门来,唯今之计也只有用毒才是最快捷有效的退敌之法!”管小玉凝眉深思着,“只不过,用毒也仅是权宜之计,等太子这个坎一过,你就得从头学起,务必要打好基础!到时候我也会请净盘大师替你再好好看看,除了修习你们这儿的功法,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车凌钧却很是没自信,甚至还有些自暴自弃,“我也知道要打好基础,可是我的根基不行啊!别人修习几个月就能修成的功法,我就算学个十年八年的也未必会有成效!九儿,你能不能别离开我?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敌人都不怕!”

管小玉哼了一声,很中恳地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车凌钧,问题的关键不是我留不留在你的身边,而是你得有独挡一面的能力!你别忘了,你才是镇远候!如果连你自己都不为这份家业好好打基础,那我只能送你一句——根基不牢,地动山摇!”

车凌钧被管小玉说得无地自容。可他又深深觉得自己不能胜任。玩玩小伎俩他还能行,但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他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啊!

管小玉心知不能cao之过急,便不再多言。只让车凌钧赶紧去弄毒,最好是抹在自己身上,别人一碰到自己的衣角就毒发的那种。

车凌钧经过管小玉这几次相帮,已经深深知道她的本事,当下不作他想,立即马不停蹄地去炼制他的绝世奇毒去了。

五日之后,车凌钧终于炼够了毒药,并一一试验给管小玉看了,管小玉这才放下心来。太子那个眼高于顶的狂人想让她妥协,那也得看看他的人能不能进得镇远候府半步!

管小玉这厢自信满满,殊不知太子伊骞的人早就混入了镇远候府。

伊骞找来的人正是他先前与天棚公公提到的那位无痕公子。无痕公子全名唤作了无痕,对外的身份是扶攘大陆第一杀手!

据江湖消息,这位无痕公子神秘异常,与人接触时喜作书生打扮,使得一手行云流水的剑术。传闻,曾有高手因看痴了他舞剑的美妙姿态而忘了抵抗,瞬息之间就被他一剑封喉!也有人说他会邪术,杀人之前会先用邪术控制被杀之人心神,让对方放弃抵抗任他宰杀。

江湖上对这位无痕公子的传言实在过于繁杂,到得最后,哪条传闻是真,哪条传闻是假,根本已经无从考证。

了无痕早在伊骞从镇远候府回来的第二天就混进了镇远候府,依照伊骞的提点,找上了一个叫戚嘉宝的人。

这戚嘉宝是镇远候府的管家,了无痕找到他时只是随随便便威胁了几句,他便任由了无痕摆布了。

了无痕觉得这一次的任务真是弱智极了!对方居然要他先是盯着镇远候府里一个带狐狸面具的少年的一举一动,等到十日后,如果面具少年还不肯主动离开镇远候府,介时他再动手杀了镇远候。

说实话,他了无痕出道至今还从未接过这么无厘头的任务!

笑话,他这第一杀手可不是白当的,区区一个时辰的酬劳就高达千金!谁会花那么大的代价请他做这么没技术含量的跟踪任务,简直就是钱多烧的啊!

不过,他了无痕可不会跟钱过不去。既然人家肯当这个冤大头,他可是一万个愿意在工作的同时顺便找找乐子的。

于是,在戚嘉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协助下,了无痕很顺利地被分派到管小玉住所的外院做起了小厮。

无痕小厮镇日里守在外院,甚少有进入内院的机会,但他也不恼,凭他的本事还愁盯不住人吗!

这天,管小玉又作了‘九爷’的扮相前去宴客厅见一个慕名而来的权贵。她本来是不怎么想去的,可君老夫人非说镇远候府现在正是四面楚歌之际,让她能不开罪对方就尽量别去开罪。

无奈之下,管小玉只得妥协。

了无痕在‘九爷’的身影消失之际快速尾随而去,找了个隐弊之所盯住‘九爷’的一举一动。‘九爷’一切神色如常,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改动,这让了无痕打心里生出了股传言不可尽信的无聊之感。

来到开阳城的头一天,他便已在茶肆酒馆里听过好几个说书先生讲了镇远候府的这位军师‘九爷’的传奇故事,原还以为是个多么手腕高端之人,却不料也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真是叫人失望死了!

可是,再怎么失望他也得尽忠尽责地跟踪着,毕竟他是收了雇主钱的,拿人钱财忠人之事的职业道理他还是有的!

‘九爷’每天的行程都是固定的,从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会完客又回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活动。

今天了无痕照例目送着‘九爷’的身影进了内院,然后又百无聊赖地去外院当他的小厮去了。

然而,当小厮是个多让人抓狂的活啊!没片刻功夫了无痕就失了兴致,突然眉毛一扬,坏笑道,“不如去瞧瞧这位‘九爷’的芦山真面目?”

了无痕说干就干,身影一闪便已消失不见。

当他稳稳地落在内院主卧的屋顶上时,‘九爷’正在取脸上那只硕大的狐狸面具。

了无痕摒息以待,一双狡黠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九爷’抚在面具边缘的那双青葱般的纤指上。

“拿下来吧!快拿下来吧!赶紧让小爷瞧瞧你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吧!”了无痕在心中高喊着,焦急的模样比下边那位当事人不知情切了几倍。

就在‘九爷’的面具即将离脸之际,外边传来一声有些耳熟的禀报,“九爷,您在吗?皇上来了,让奴才请您过去一叙!”

了无痕细细想了想,这才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正是戚嘉宝那个鼠辈吗?嘿!他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

果然,当他再次将视线投向下方时,‘九爷’已经将狐狸面具又戴了回去!

了无痕正被撩到心痒处,让他感兴趣的正主儿却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惊扰了,这让他心里很是不悦,愤愤然骂了一句,“戚嘉宝你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小爷早就一刀结果你了!哼!”

下边,‘九爷’已经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了无痕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那少年行走在雪地里的白色身姿格外地迷人,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愿望,如果这位‘九爷’取下面具之后是个女儿身就好了。

带着这种强烈的期盼,了无痕飞身又跟了上去。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一只被勾起了好奇心的猫,没将事情的真相弄个水落石出,他就觉得寝食难安得紧。

宴客厅里,‘九爷’规规矩矩地给皇帝见了礼,这才缓缓将太子伊骞上门要胁一事禀明了皇帝。

皇帝听了‘九爷’的话,龙颜大怒,“伊骞这个逆子!他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九爷’则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大概是想提前夺位吧,毕竟陛下您还年轻,他若不夺位,那得再做多少年的太子,再受多少年的窝囊气啊。”

皇帝一听更怒了,将桌子拍得‘呯呯’直响。

“你刚刚说那小子想将你纳入麾下?十日后若是你不出现在东宫他就要对澈儿动手?!”皇帝气得青筋暴跳地问。

‘九爷’道,“是的陛下,还请您施个援手才是!”

皇帝深呼吸了几下,问他,“那你和澈儿可想到了应对之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我们的办法只是能解一时之忧而已,若想得到安宁,我想还是陛下出面更妥当些!”‘九爷’回答。

皇帝沉吟半晌,斟酌着问,“那么你们想要朕怎么个出面法?”

“陛下,既然您今天来了,就与在下共同演一出戏给您的好儿子看吧!”‘九爷’说。

皇帝闻言挑眉以对,‘九爷’继续说,“陛下您只要也表示出对在下青眼有加,并有倾举国之力也要将在下纳入麾下的决心即可!在您走之后,在下自然会将陛下也看中在下才能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开去,我就不信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去!”

皇帝听完‘九爷’的计划果然大加赞赏。屋顶的了无痕听了,立时对这位‘九爷’括目相看!如此一来,了无痕对‘九爷’的兴趣又更加浓厚了。

了无痕虽然知道了‘九爷’他们的计划,却没有通风报信的打算。因为他压根就对任务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

经皇帝这么一闹,开阳城里所有仰慕‘九爷’才华的权贵都收起了心思。开玩笑!当朝皇帝要的人谁敢抢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东宫,但伊骞丝毫不以为意。无痕公子接过的任务,断没有完不成的道理,到时候就算自己不出面,照样请得来‘九爷’,杀得了车凌钧!

时间很快便到了第十日上,东宫里边,太子伊骞早早地命人备好了筵席等着。

晚膳时分,‘九爷’姗姗来迟。

太子伊骞虽然巴巴地等了这一整天心内愤然,却在听到奴才来报说‘九爷’来了之时立刻喜上眉稍。

来报的奴才还想再说些什么,伊骞已经怒道,“狗奴才!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跟上!”

那奴才被骂得惊吓连连,他们这位太子爷那可就是个杀人魔头哇,这东宫的宫奴们都不知换了多少拔了,自己可不能傻呆呆地拂了太子爷的好心情。

于是,那名奴才不敢再多说些什么,风风火火地追着太子伊骞的背影出去了。

快到宴客厅时,那名奴才急急地在后边叫住伊骞,“诶!太子殿下您等等奴才啊!奴才还有件事要向您禀报呢!”

然而,猴急猴急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奴才的喊声而拖延前进的脚步!

只见他一撩袍袖,头也不回地一脚踏进了宴客厅。

因着这太子此前一直在书房看书,而从书房到宴客厅则要绕过一个回廊,是以当他从回廊里转过来时,进门的视线就受到了限制。

从伊骞的视线望去,最打眼的是宴客厅中央的一张红木小几,‘九爷’正坐在那儿悠闲地品着茶。

“本宫还道‘九爷’不肯给本宫这个面子呢,不想‘九爷’倒是个识时务的人,如此甚至好!”伊骞一边迈步入内,一边口出狂言。

‘九爷’搁下茶盏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问他,“敢问太子殿下,何为识时务的人?”

伊骞冷哼一声,袍袖一撩,威风八面地道,“当然是不想车凌钧那傻子枉死了!难道‘九爷’忘了,就在九天前,本宫还警告过你,若是你今天不出现在东宫,本宫就唯车凌钧是问吗!”

就在伊骞正为自己的计谋凑效暗自得意时,一道威严的男声突然喝道,“放肆!伊骞你怎么跟国师大人说话的!这是谁纵容的你,如此无法无天!”

伊骞在听到这个声音时身体蓦然一僵,面皮抽了两下,这才慌乱而又饱受惊吓地将身体转向视线死角处的某个窗缘边。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父皇驾到,还请父皇饶恕儿臣怠慢之罪!”伊骞咚地一声就地跪倒,头低低地叩了下去。

窗缘边,身着明黄龙袍头戴飞龙王冠的木国皇帝正目光森寒地盯视着跪倒在地的伊骞,脸上的神情愠怒极了。皇帝突地将手里的茶盏一摔,茶盏瞬间摔得粉碎,有几片还滴溜溜地滚到了伊骞的膝边。

“伊骞!你可知错!”皇帝威压赫赫地怒视着伊骞,质问道。

伊骞的头低低地伏在地上,从善如流地回答,“回父皇的话,儿臣知错!都怪狗七那个奴才,父皇来了也不先通报一声!”

狗七正是先前那个去书房通报消息的宫人。这时听见太子殿下竟然在陛下面前编排自己的不是,吓得猛摇其头,结结巴巴地道,“太、太子殿下!奴、奴才刚刚喊您就、就是要告、告诉您皇上也来了,可、可是您走得太快,奴才都没有机会说、说清楚!”

伊骞哪里由得狗七说话,当下不由分说就将狗七一脚给踹了出去。

皇帝见伊骞在自己面前竟然都敢动手,立即渤然大怒,“伊骞!你这是在给朕下马威吗?嗯!”

伊骞立即惶然跪了回去,“父皇!儿臣哪敢给您你下马威啊!儿臣只是在教训这个狗奴才,父皇驾到,他竟敢隐瞒不报!此乃大不敬!”

伊骞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皇帝也不好再加追究,转而说道,“好,朕就当你是在教训家奴。但是伊骞,朕让你做这个木国太子,可不是让你仗势欺人的!你可以仰慕国师大人的才华,但你却不能拿他所在意之人的性命相要胁,非要他效忠于你!更何况,车凌钧不仅是堂堂的镇远候,而且还是你的表兄!如果你今天杀了他,你这就是弑兄!就算你将来登上了帝位,也是会被天下百姓戳脊梁骨的!”

皇帝这话说得很重,本意是要好好地教育一下自己这个儿子,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疑神疑鬼的伊骞竟自动自发地将他这一番话给理解成他这是不满意自己这个太子的意思了!

伊骞心里一寒,更加坚定了要取他父皇而代之的想法!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不该这般枉管亲情,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谨记父皇的教诲,认真反醒自己的过错!”伊骞跪伏在地上,作语气诚恳状说道。

“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错,那就起来说话吧!”皇帝缓步走到‘九爷’的茶几边,再次说道,“今天的事朕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你要记着,九爷以后就是咱们木国的国师大人,你不可再对九爷无礼,更不可横加威胁!至于你备下的筵席,就看九爷愿不愿意领你的情了!”

九爷见皇帝提到自己,便微微抱了一拳,说道,“陛下说笑了,太子殿下盛情相邀,在下蔫有不领情之理?”

皇帝闻言将目光投向太子伊骞,出声吩咐,“皇儿,还不速速去准备?”

伊骞只得听话地下去让宫人们大摆筵席了。酒过三巡,皇帝与九爷一同离去,伊骞再不敢提纳才一事。

然而,当皇帝和九爷的身影刚刚消失,他立即朝黑暗中打了一声响哨,瞬间,一条影子咻地来到他面前跪下,“主子!召唤属下何事?”

伊骞将牙咬得咔咔作响,说道,“去给本宫盯着无痕公子,务必要在今晚取了车凌钧的狗命!”

那条影子接了命令转瞬之间又消失在了黑暗中,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此时的镇远候府,一身劲装打扮的了无痕正悄无声息地摸进了车凌钧的房中。可脚刚一着地,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地上似乎有东西!

他凝起目力往下看去,乖乖!竟然是满地的毒蛇!那些毒蛇吐着腥红的信子,不待他反应过来,立即‘咻咻咻’开始轮流着攻击他。

而车凌钧呢,则是衣冠齐整地端坐于床上,手执一把白玉短萧,正横在唇边有节奏地吹着。随着他的吹奏,群蛇或独攻,或群攻,忽尔左攻,忽尔右攻,令行禁止,犹如纪律严明的军队!

了无痕一看那些蛇的颜色就知道它们的历害,身处群蛇之间剑舞如花,不敢有片刻的松懈。盏茶的功夫过去,他虽然没能杀死几条蛇,但那些没死的蛇也没能近得他的身。

这时,车凌钧停了萧声,出声说道,“朋友,大半夜的私闯他人房间很不礼貌哦~”

了无痕妖娆一笑,横剑当胸,直言不讳,“镇远候,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有人出了高价让本公子于今夜了结了你的性命,依本公子看,你还是识相点乖乖地束手就擒的好。”

车凌钧也学他的样子痞痞一笑,问道,“如果我不呢?”

“哈哈哈!”了无痕一阵狂笑,“那可就对不住了,到时候如果死得太难看了你可不要怪我!无痕剑一出,肉烂骨酥!”

车凌钧闻言一怔,继而也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么说来,阁下便是传说中的无痕公子咯?哎呀,看来我那位太子表弟还真是舍得花大价钱呐,竟然连扶攘大陆的第一杀手都请出来了!”

了无痕潇洒无比地用剑柄拂了拂自己的额前发,笑道,“呵呵呵,好说好说,在下正是名满江湖的无痕公子!”

车凌钧差点没被了无痕那自恋的动作给笑喷出来,他还真没见过有人自恋成这样的!

“无痕公子,不如咱们打个商量?”车凌钧忍住笑,提议道。

无痕公子挑眉,“嗯哼?说来听听!”

“不知我那太子表弟给了你多少酬金啊,我付你双倍的价钱,你就别杀我了,直接反过来杀他去!怎么样?这买卖你做不做?”车凌钧一本正经地说。

无痕公子仿佛听到了天底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外加眼泪直流,“镇远候,你可真不是一般的有才!有你这样收买杀手反杀原雇主的么?你让本公子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呐!不过,你这脾气倒是很对本公子的胃口,本公子交你这个朋友了!一会儿杀你的时候,本公子会考虑让你死得好看一点。”

而车凌钧则因为长时间吹萧,双颊也是酸胀不已。

两人都早已现出疲态,但在生死攸关的当口,在对方不停止攻击的情况下,又谁都不敢冒然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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