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顺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才沉沉道:“你去厨房里给他留个窝窝头就行了。”
张翠花张了张嘴，眼角有些泪花，想说什么，却还是讷讷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李莹挑了挑眉，也没再说什么。
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她们这些女人自己立不起来，她也没有办法。
如果是她，自己儿子生了病，拼了命也要给他留点饭菜才行。
李莹恍惚想起来，三房的孩子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就是因为两个老的舍不得医药钱，这才硬生生地给耽搁了病情，烧糊涂了，自己熬过去，就再也不会说话了。
看来得找个时间给明明看看，毕竟她前世可是医学圣手，如果只是普通的病，想要治好应该不难。
她的心思有些飘忽，就见姚大顺拿了筷子，沉沉开口道:“行了，开饭吧！”
张老婆子瘪瘪嘴，立刻就拿起了筷子，加了一大块儿腊肉进碗里扒拉起来。
大毛二毛也是高兴坏了，赶紧跟着夹，吃得满嘴流油，可高兴坏了。
“哼——”张丽立刻就把筷子磕在碗上，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于秀秀吓了一跳，怯怯的看向撅着嘴的张老婆子，就连姚大顺也沉着一张脸，赶紧拉住了自己的两个孩子，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别可劲儿的夹肉，阿奶会不高兴的。
两个孩子撇撇嘴，有些不高兴，但终究是没敢去夹那些肉了。
但是因为今天是李莹做菜，都放足了油水，就连青菜上都蒙着一层油光，他们吃得也跟高兴。
于秀秀和刘翠花也只敢扒拉了两口饭，然后就吃了几个窝窝头，连青菜都没敢夹几口。
陈秀芳却是吃得香，一口肉一口饭，吃得满嘴油，惹得张老婆子一连看她好几眼。
李莹才不管别人怎么想，犹自给自己和两个孩子夹着肉吃，她又不傻，有肉吃的时候才不会亏待两个孩子和自己。
张老婆子气哼哼的，一下子把李莹面前的几盘肉都挪到了自己的面前，嘴里小声嘟囔，“吃吃吃，都吃死你们，一个个都跟饿死鬼似的，在这里吃的满嘴流油，可怜我的老五和老六还在镇上，吃的都是素白菜。”
她撇撇嘴，想着将那些肉都带去镇上给他们。
李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又从老婆子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两块肉，递到了两个孩子碗里，笑眯眯地道:“瞧你们瘦的，要多吃些肉才能长出来呢，到时候你爹回来了，看到你们长胖了，肯定高兴。”
“哼——又不是猪，养那么肥的膘干嘛？”张丽撇撇嘴，不高兴地道。
“行了吧！”姚大顺敲着碗，低低地冷喝了一句，又沉沉地看向李莹，抿了抿唇，“既然菜都烧好了，那就吃，别说那么多废话！”
说着，就自己扒拉起了饭。
李莹挑了挑眉，笑意盈盈道:“唉，依爹的意思。”说着，她转头看向两个孩子，笑眯眯道:“大胖二胖，听见爷的话了吗，你们可要多吃一些，不然爷不高兴呢。”
说着，就把张老婆子面前的肉都端了过来，往两个孩子的碗里扒拉了不少肉。
张丽一口气噎在喉咙管，差点被气死，姚大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快速的吃完饭，将碗筷啪嗒一放，坐到一旁，吧嗒吧嗒吃起了旱烟，目光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老婆子把肉都给挑完了，也跟着放下碗筷，擦了擦满嘴的油，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莹，“老二媳妇，吃完饭记得把碗给刷了，吃了那么多肉，养一身膘，可别浪费了。”
刚巧大胖和二胖也已经吃饱，放了碗筷，其他人则是看到姚家两个老的都吃完了，就算是还意犹未尽，也不敢再多吃了，都眼巴巴地望着。
李莹慢条斯理的放下碗筷，站起身收拾，一边看向了张老婆子，嘴角带着一抹冷笑，亦是毫不客气地回击道:“那可不是，可不是人人都能像娘一样好福气，只长膘不干活的。”
“你！”张老婆子的脸色一沉，拍着桌子就想骂，李莹却已经拿了碗筷，转身就出了堂屋里。
“真是个败家的糟婆娘！”张丽一口气吐不出来，沉沉地骂了一句，撑着腰站起来，有吩咐三个媳妇做活儿。
“后院的鸡鸭要喂，还有家里的猪草也吃的差不多了，还有老三媳妇，你早上出去的大半天就带回那么点猪草，你是猪吗？这么点儿活都干不好！还有家里的衣裳也堆了好几天了，老大媳妇你赶紧去把它们洗了，隔着老远我都闻到味儿了，至于老四……”
她正打算给陈秀芳安排点活儿，陈秀芳眼珠子一转，却先她一步开口，走过去网上她的手，笑嘻嘻道:“娘……家里也没啥活儿了，都丢给二嫂不就行了吗？”
“把她支出去做点儿事，免得她又在家里祸祸你那些粮食，那可都是给老五老六准备的，怎么能便宜了她！”
那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好似刚才吃的满嘴流油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过张老婆子还就吃这一套，她眼珠子一转，也觉得儿媳妇说的十分有道理，逐点了点头，让陈秀芳搀扶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冷眼看着李莹忙里忙外的收拾。
等李莹将碗刷好了，厨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张丽就慢吞吞地从堂屋里出来了，摆着婆婆的谱儿，趾高气昂地指使道:“老二媳妇，你去挑水，把家里的几口缸都给填上！”
“挑水？”李莹错愕了，心里认为这种力气活应该是男人做的事情，可是姚家大哥去了镇上做工，老二去打猎了，老三去了地里，没到天黑之前两个老的是不会让他回来的，老四成天在外面瞎混，基本上不招家，至于姚家老爷子，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跟太上皇似的，身在农家，却什么都不用做，所有活儿全分派给了几个儿子媳妇。
所以，在姚家，就连挑水上瓦这样的事情，也都由几个儿媳妇在做，陈秀芳平日里惯会偷奸耍滑，所以大部分也就堆到了大房，二房，三房三个媳妇的头上。
见李莹站在那里没有动，张老婆子立刻就插着腰骂道:“怎么，不想动啊，老娘白白拿钱养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货吗？”
说着，她冷冷一笑，“我今儿可告诉你，要是不把几个缸都给我填满的话，今天下午你就别想吃饭！”
李莹抿了抿唇，她相信，张丽这个老货，还真做得出这种事情，咬了咬牙，也只能应下来，心里想着怎么能早点逼姚家分家，或者让姚明宇直接跟她和离了。
“哼——”张老婆子冷哼一声，扭着腰出去打牌了。
“娘……”大胖二胖眨眨眼，有些担忧地看着李莹，抿着唇，坚定道:“我们跟娘一起去打水，帮你提桶！”
李莹心下一动，看着自家两个懂事的孩子，心里软成了水，摸了摸她们的头，安抚道:“你们放心，娘没事儿的。”
说着，她就去厨房拿了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孩子还守在院子里，等她一起。
虽然李莹已经再三的说了，她自己可以，两个孩子却坚持要陪着他一起，让她心中动容，更加坚定了要带两个孩子跳出这个火坑，一起过上好日子的想法。
村子里村东和村西各有一口井，姚家的院子，偏偏修在了中间，两边儿都一样的远，来回小半个时辰。
李莹没多大的力气，也用不来扁担，就只能提着桶来回的跑，就这种跑法儿，家里厨房一口大缸，再加上后院猪棚门口的那两口大缸，来回十趟都填不满。
到了晚上，太阳都快落边儿了，她气喘吁吁已经跑了十六趟，才堪堪地填满了厨房的那一口大缸。
张老婆子早就指使老大媳妇做了饭，自己就在旁边守着，一点儿的油星子都不许放，想着早上的那顿饭，可心疼死，在旁边骂骂咧咧的念叨。
等李莹挑水回来的时候，她赶紧让将厨房给挡住，指使她把水挑到后院的缸里面去。
彼时李莹已经累得直喘气，额头上的汗一大颗一大颗落下，身上薄薄的春装早就已经湿透了。
刘翠花正在后院里煮猪草，看到她捂着腰在水缸旁边歇脚，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的样儿，心里就有些不落忍，想了想，在衣服上抹了一把手走上来。
“二嫂，你来帮我看着猪草，我去替你挑水吧。”
李莹是真的累坏了，喘着粗气，道了一句谢，心里记着她的好意。
“你替她挑水？你自己的活儿做完了吗，你就提她去挑水！真是丧门星，一点活儿都做不了，我们老姚家养你们干啥！”
张老婆子从外面蹦跶进来，扯着刘翠花就开始骂。
刘翠花缩了缩脖子，正要去拿水桶的手，就那么止住了。
李莹咬了咬牙，忍住腰上的痛，上前挡在了刘翠花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张老婆子，“三弟妹也是一片好意，你别骂她，况且我跟她换了活儿也不会耽误家里的活儿，怎么就不行了！”
“哟——瞧瞧，二嫂跟个大家闺秀似的呢，脚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光是打些水就受不了了，今儿还敢跟婆婆你叫板了，不得了啊。”
陈秀芳也从外面进来，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李莹，还不忘给老婆子的火上在添一把油。
她讨厌这个二嫂子，明明一样的庄稼女人，她平日里还做不少的活儿，却生得细皮嫩肉的，尤其是那双眼睛，自从她吃了老鼠药活过来以后，似乎更加的亮了，看上去极为走神，漂亮极了！
张老婆子一瞪眼，心头火一下子就被陈秀芳给挑起来了，指着李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丧门星，真是了不得了，整天跟我叫板，你这就是不孝！”
“呸！”
这姚明宇不在，又没有外人，老婆子也懒得装了，露出了凶相。
“小贱蹄子，你今天要是不快点给我把水缸填满，你就别想进门儿，等你在外面被狼叼了去！”说着，她又恶狠狠地看向了刘翠花，“还有你，小贱人，皮痒痒了是吧？是觉得自己的活儿轻松了，没事干去帮她干？”
“好，你要是觉得自己太闲了，现在就给老娘去捡柴，今天晚上要是不把屋檐下堆满了，一样别想进家门。”
这是什么霸王要求！
李莹咬了咬牙，想要反驳，却被身后的刘翠花拉住了衣袖。
“二嫂子……”
声音怯怯的，带着哀求。
李莹心口一滞，觉得堵得慌，人家毕竟因为她受得连累，她要是闹一场，倒是躲过去了，张老婆子肯定会把火撒在刘翠花身上。
刘翠花也是个老实人，肯定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
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些念头闪过，李莹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沉沉地瞪了张丽一眼，咬牙回答，“好，我这就去！”
说着，一把拽起了地上的桶，绕过门口的人就出了门，路过陈秀芳的时候，还故意撞了她一把。
“嗨——你个贱——”陈秀芳张嘴就骂，却被李莹回眸狠狠一瞪，那股子狠劲儿，让她刚刚要骂出来的话，立刻就堵在了嗓子眼儿，不敢再说出来了。
张老婆子哼了哼，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也不再说什么，乐颠颠地回了厨房去监视老大媳妇做饭了。
刘翠花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怨念，却不敢说出来，转身拿了背篓，打算去山上捡柴，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想着今天又吃不上饭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到了从地里回来的姚家老三。
“翠花，天快黑了，都要吃饭了，你干啥去？”姚明山扛着锄头问她。
刘翠花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抹了抹眼角，“我去捡柴火，你照顾好明明，他今早上病又翻了，我今儿晚上怕是不得空照顾他的。”
姚明山错愕，本想说这大晚上的捡什么柴火啊，要去也应该是白天去，但是转念一想，八成是自己老娘说的，抿了抿嘴，就只能讷讷地道:“嗯，我晓得了。”
说着，就把锄头放在墙根，进屋里去了。
刘翠花也没说什么，脸上露出习以为常的表情，犹自背着背篓，迈步往山上的方向去。
李莹没走多远，三房两个人的话她听得一字不落，叹息了一声，提着桶满满往西村走，心里不禁想着，这姚家的人，一个个心理都有些扭曲。
老大老二老三，三个儿子都愚孝，深受两个老货的磋磨，却一点不敢说什么，还百般地讨好她们，连带着他们的孩子，也跟着遭罪。
四房……
李莹的唇角勾起冷笑，四房倒是不愚孝，却是个混世魔王一样的主儿，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偷奸耍滑的事儿没少干，夫妻两儿都是一个德行。
至于镇上的那两个，李莹没怎么见过，但是也没什么好印象。
她胡乱地想着，慢慢加快了脚步。
因为快到了到点儿，她知道老婆子肯定是不准她吃饭的，便让两个孩子留在了家里，不让他们跟上了，免得到时候吃不上饭。
李莹忙活了小半个晚上，张老婆子就倚靠在堂屋的们边儿看着，心里已经打定了主子，她要是不把水缸挑满，就不让她进门。
到了一更天的时候，她才把猪棚前面那两口大缸给添上了最后一桶水，整个人瘫软地坐在地上，全身半点力气都没有。
张老婆子过来看了一眼，哼了哼，转身回正屋里睡觉去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还不早点回去睡觉，明儿一大早还得要起来做活儿呢！”
李莹咬了咬牙，抬手抹了一把脸额头的汗，心里想着，她今天去村口挑水，不少人正坐那里歇脚聊天呢，应该都看到了她。
这样想着，她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满打满算，姚明宇也得要三天后才回得来，这几天她得好好在外面做活儿，让别人都看着，等后天，她非得大闹一场不可！
心里面盘算着，李莹就撑着腰，抚着旁边的大缸站起来，慢慢往二房的破房子走，路过厨房的时候，瞥了一眼屋檐下，已经堆满了柴火，心里松了一口气。
刘翠花是个做事儿麻利的，想来已经回来休息了。
她抹黑回了屋子，就着零星的一点儿月光，才看到床上两个小人儿正坐在那里，见她进来，赶紧就跑了过来，小声喊了一句，“娘亲……”
大胖则艰难地爬上了凳子，然后从家里面那张破败地缺了一只脚的桌子上，拿了茶壶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然后小心翼翼递给了她，“娘亲，喝水。”
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李莹一颗心都要化了，接过水猛灌了两杯，喉咙里那股子燥热也渐渐地褪去，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在前世的时候，三岁的孩子，花骨朵一样的娇嫩，平日里都是被一家子捧在手心上的，而这两个孩子，却过早的懂事，让人心酸。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上回了点儿力气，就抱着两个孩子回床上，实在是累极了，甚至连洗漱都已经没力气，就这样躺上了床，抱着两个孩子入睡。
“你们今天吃的什么呀，有没有吃饱？”她一边理着二胖的头发，一边轻轻问道。
黑暗中，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纠结之色，二胖把脸蒙到李莹的怀里，没有吭声，倒是大胖回答了，底气有些不足。
“奶给我们热了两个馒头。”
李莹微微皱了皱眉，一听就觉得不对，张氏那么刻薄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给两个孩子热窝馒头？
“大胖——”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沉，“你不可以骗娘亲哦哦，告诉娘，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吃的啥？”
二胖小嘴瘪了瘪，立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兮兮地抽噎道:“四婶说娘亲被奶罚了，不让我们吃东西，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娘亲，是三叔，偷偷给我们塞进来一个窝窝头，我和哥哥没有吃，给娘亲留着的，但是大毛哥哥跑进来，把窝窝头也抢走了。”
李莹抿了抿唇，胸口起伏不定，心里更是腾升起了一股子火气。
这一家子，真是太过分了！
她起身想去找张老婆子理论，却被大胖给拉住了，孩子小小的手，上面没有二两肉，唯有那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在黑暗中看着她。
“娘亲……你别去，今天晚上我们没有饭吃，但是奶明天早上肯定会给我们的，她肯定也不想饿死我们，你现在去闹，奶肯定会打你的，娘……你一个人打不过，会被欺负。”
小小的孩子，声音还跟稚嫩，语气却透着一股子沉稳。
李莹抿了抿唇，半晌，终是轻轻一叹，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躺了回去，却睡不着，在黑夜中睁着眼。
大胖说的对，她现在不能冲动，就这样不管不顾跟老婆子干架，肯定会吃亏，就算是她被打死了，这一家子也可以找个别的理由，说是进了贼，说她被贼打死了。
这两个孩子也会平白受到牵连。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凡事从长计议，徐徐图之，一步一步地离开姚家。
黑暗中，两个孩子也没能够睡着，半晌，二胖轻轻地扯了扯李莹的衣裳，声音轻轻地问道:“娘亲，今天中午的那顿饭真好吃，竟然有肉。”
李莹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抚着孩子的头，心里有些涩，“二胖想不想天天吃肉？”
她想起，这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除了一岁的时候吃过鸡蛋，后面除了过年，就再也没吃到过一点儿的荤腥。
黑暗中，二胖抿了抿嘴，似乎在回味中午那顿饭，口水在嘴里面鼓动，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嗯，肉好吃，二胖喜欢。”
李莹笑了笑，目光看向黑暗处，晦暗不明，声音轻飘飘的。
“那好，等后天你们爹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你们就扑过去哭，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好吗？”
到时候她得大闹一场，若是两个孩子助她，肯定能够事半功倍！
大胖眨了眨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抿了抿嘴，答应道:“好，我和二胖一起去。”
李莹就笑了，心里感叹着，自己到底是走了什么运，才得了这么一对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