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男呻吟着双腿大开bl 坐在木棒开始加热

襄亲王府。

王妃陈媛跪于灵堂,重重的白色丝绢攒成的花球,纷纷地坠于堂内的梁柱上,她的心,亦随着这铺天盖地的白,被束得再是透不过一丝气来。

王爷不在了!她的长子也不在了!

她必须要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

还要接受,女儿即将远嫁的事实。

日间,敷衍来祭拜的同朝官僚已让她身心疲惫,可,此时,心底,却陡然升起一个念头,让她攫束的心底,愈渐洇出不安来。

今日,是夕颜进宫应选秀女,本该是一个过场,却到现在,还未回府。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腰际垂挂下的绶佩,惟如此,她方能支持羸弱的身子。

“王妃,不如先到后堂歇息会吧,毕竟明日还要出殡。”容嬷嬷扶住陈媛,轻声道。

“姐姐,明日出殡,还有妹妹呢,您若身子不适,歇在府里,也是不碍事的。”

随着这一声略带轻狂的话语,侧妃莫兰走进灵堂,她的身后,跟着王府的二小姐纳兰蔷。

纳兰蔷比纳兰夕颜小三岁,她平素沉默寡言,虽也是个美人胚子,但,在府中的风华,都被纳兰夕颜所盖过。

毕竟,嫡庶有别。

更何况,纳兰夕颜的美确实如皎月魄人。

只是由于纳兰敬德的刻意掩藏,纳兰夕颜这十三载,方过得十分平静。

这份平静,是养在深闺无人知,所换来的。

但,如今这份平静,终于随着纳兰敬德的罹难,一并被打破。

未待陈媛启唇,堂外传来管家纳兰建气喘吁吁奔来的声音:

“王妃,宫内下了圣旨,请王妃速到前堂接旨。”

容嬷嬷扶起跪于地的陈媛时,一旁的莫兰,带着奚落意味地道:

“难不成,我们的郡主,被皇上看中留下了?啊,这么久没回府,看来——”

“这是王爷的灵堂,你就不能少说几句么?”第一次,陈媛带着斥责地对莫兰道。

“姐姐,我哪里多说了?好啦,妹妹就不扰姐姐去接圣旨,免得,到时又说是妹妹耽搁了姐姐去接这旨,这天大的罪名,可不是妹妹能担待的。”说着,莫兰顿了一顿,复对纳兰蔷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哪天,也能给你娘争口气呢,还不快予你爹跪下,求得他荫德的庇佑!”

纳兰蔷默默地跪在灵前的蒲团上,莫兰还是狠狠掐了一下纳兰蔷的肩,而,纳兰蔷并没有吭一声。

这么多年,她习惯了。

陈媛对莫兰的言辞,并不再理会,怆然地步进前堂,看到传旨的太监竟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李公公时,心底的担忧,终是变成了现实——

一个远嫁的秀女,是不需劳动李公公来传旨的。

踉跄地跪下,李公公尖细的嗓音,犹如薄薄的刀片划过心底,不疼,一点都不疼。

原来,王爷逝后,心,便麻木了,再疼不出来。

皆碎成齑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届秀女纳兰夕颜,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庭。特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为从一品妃位,赐号醉。钦此!”

陈媛的手颤抖着从李公公手中接过圣旨,李公公喜笑颜开地道:

“咱家恭喜王妃,这等的殊荣在我朝可是第一次啊。”

“建叔,取赏银来。”陈媛的唇边浮出苍白的笑靥,从纳兰建手中接过封好的赏银,递于李公公,“今后小女在宫中的一切有劳公公照拂了。”

“是咱家今后还要依赖醉妃娘娘照拂才是。时辰不早了,咱家这就要回宫复旨。”李公公依旧笑着,返身离去。

容嬷嬷扶起王妃,顿觉手中一沉,再望向陈媛时,一张脸早苍白一片,她不由地轻唤:

“王妃。”

陈媛缓缓地从怀内摸出一块洁白光莹的九龙玉佩,泠声道:

“备辇——我要进宫,求见太后。”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日,终于,为了女儿,她还是要走这一步。

她闭上眼,心,陷入从未有过的一片黑寂中……

冰冉宫。

当晨曦的第一道光芒还未拂进殿内,离秋候在帐幔外,已听得帐内传来一丝动静。

对于离秋来说,在宫内伺候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嫔妃见过不少,但,惟独这位娘娘,有些不同。

按着昨晚皇上那样,搁其他娘娘身上,纵当面不敢再求,背地里也该一宿垂泪,自怨自艾,可,这位娘娘,竟在洗漱后,就安静地睡下了。

这一睡,大半夜,再无一丝的声音。

碍着宫规,主子未传,她不能擅入帐帏内一探究竟。

若说不担心,是假的,万一,娘娘寻了短见,那么,她根本没有办法向上面交代。

皇上即便不喜娘娘,可毕竟也是宫里最高位的娘娘。

此时,随着里面传来动静,她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娘娘,可是要起了?”她低声禀道。

“嗯。”夕颜的声音隔着帐幔传了出来,并无一丝的异样。

离秋轻轻地击掌三下,殿外,早有宫女捧着洗漱用具进入,她的目光只驻留在最后的那只托盘,上面,是一袭雪色的袄裙。

这,也是昨晚皇上的吩咐。

三年内,醉妃仅能着一种颜色,连整座冰冉宫,白色,亦将是唯一的颜色。

如果说昨晚,她还有所担忧,娘娘见到这种颜色,会有什么反映的话,现在,她想,她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担忧。

果然,夕颜没有说多余的话,沉默间,换上那袭素白。

离秋站在一旁望向夕颜,的小脸是苍白的,在这种白的映衬下,愈渐得没一丝的血色。

这位娘娘,是她在宫内见过,除了已薨的皇后之外,最美的女子。

不过,和皇后之美,又是不同的。

但,她还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同。

“离秋,这宫里,东面最高的地方是哪?”

夕颜淡淡地启唇,唤回有些走神的离秋。

离秋稍皱了一下眉,禀道:

“回娘娘的话,东面最高的地方是麝山。”

“嗯,替本宫备肩辇往麝山。”

“娘娘——”

“皇上并没有说,本宫限足于冰冉宫,对么?那麝山,应该也不是宫中的禁地罢?”

夕颜阻住离秋欲待说下去的话,道。

“诺。”离秋躬身道。

确实,皇上并没有下限足令,在这后宫,醉妃是最高位份的娘娘。

而,服从,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遵从的事。

无论伺候哪位娘娘。

麝山位于禁宫的东隅,冰冉宫的位置则靠西,是以,即便用肩辇,也走了足足半个时辰。

到麝山下时,正是天际初亮时分,又飘起濛濛的细雪,夕颜披着厚厚的织锦镶毛斗篷,离秋从小宫女手中接过油纸伞,甫撑开,夕颜依旧淡淡地道:

“你们都候在这。”

顿了一顿,她凝向离秋,终道:

“你陪本宫上山。”

“诺。”

禁宫的山道,并不崎岖,皆以卵石砌就,只这雪天,还是略滑的。

离秋手撑伞,自不能相扶主子,夕颜倒也并不要她扶着,一步一步,不急不缓,慢慢地走上山道。

到山顶时,雪愈渐大了,拂在脸上,有些冰冷的疼痛,偶尔有几点落进眸底,亦是沁亮的。

离秋初时并不知道娘娘为何选择在此时来麝山,可,现在,随着娘娘往山顶的观景亭走去,她想,她应该明白了。

从观景亭远眺,能看到东城的整条街道,而,襄亲王府亦在此视线范围之内,无疑,娘娘是想在这目送襄亲王的灵柩出府吧。

离秋兀自想着,夕颜越接近观景亭,步子越走得急起来。

恰此时,旦听得,夕颜低唤了一声,身子,重重地跌于雪地之上,本来,跌下去,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因着下雪,她步子又急,跌于这湿滑地上,她的手下意识地撑住地面,泥土一松,反向后面摔去。

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山坳,离秋伸手不及,只见,那白色的身影就径直摔落下去。

“娘娘!”

离秋惊唤一声,把伞掷于一旁,眼瞅着伸手够不到夕颜,就要探身下来。

“离秋!”夕颜忍着左脚踝的疼痛,阻止她道,“速去山下,找多几人带绳索上来。”

这个山坳虽不深,沿坡的泥土因着几日的积雪融化,早变得十分松散,离秋若要这般下来,无疑只会多增一个人坠于坳底,纵不会受多重的伤,却是耽搁了时间。

而,她的时间耽搁不得,因为,这是她最后,可以目送父亲灵柩离府的时间。

“诺。”离秋犹豫了一下,眉心皱紧,还是收住探下的步子,迅速返身往山下奔去。

雪,密密地飘落,她的脚踝越来越疼。

手轻轻地抚到脚踝处,莲足上穿的是一双月白绣碧竹的锦履,由于雪天,这双锦履的底有四方形的方木块支撑,这样,虽然,行走不方便,但,能避免鞋袜被雪濡湿。

她的手停在左脚的锦履上,隐隐觉得不对,她脱去那只锦履,仔细端详,果然被人动了手脚,虽是崭新的锦履,木块底面却微微倾斜,形成一个斜面,四周边缘被稍稍地磨圆了,倘若不脱下来仔细看,根本不易察觉。

这样的锦履哪怕不穿于雪地,都容易滑倒。

又何况是穿于雪地呢?

是谁在锦履上动了手脚,为的又是什么呢?

可,现在,显然并不是让她去想这些的时候。

她跌落的地方,前面是一丛灌木丛,虽是隆冬,这丛灌木并不见枯零,灌木的深处,俨然,有什么东西正蠕动而出。

她下意识将身子向后挪去,才挪了一步,灌木丛后,探出一尖锥形、青绿色的蛇首,它兀自吐着信子,狰狞地向夕颜蜿蜒爬来。

冬季,早该是蛇匿迹的季节,为何,这处山坳,依旧有蛇的踪影呢?

手可及处,没有任何可以用来防御的东西,情急中,她解下斗篷,拧成一长条,用力地朝那蛇首抽去,那蛇被这猛然一抽,吃疼地往后一缩,怒吐信子,迅速向夕颜窜来。

这一窜,近在咫尺。

避,无可避。

夕颜收回斗篷,复用最大的力气向它抽去,趁蛇首避让斗篷,无暇顾及其他之际,用方才脱下的锦履砸向蛇首。

那花盆底,重重地砸在蛇首上,那蛇用力地牵了一下,瘫软下来,不再动分毫。

雪很快飘覆于它青绿色的身上。

但,比雪覆盖更快的是,灌木丛后,传来,一阵蠕动的声音。

夕颜忍住心口的反胃,手紧紧地握住斗篷,无论如何,现在,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惧怕,惶张,并不能让她脱离此时的困境。

能撑到离秋回来,就好。

她反咬下唇,努力让自己镇静,陡然,觉到不对时,她腿侧的灌木群,窜出一条遍体通红的蛇,未待她反映过来,径直咬在她的小腿处。

一阵酸麻沁进腿部,她的眼前,一真眩黑,她不能晕,不能!

她要看着父亲的灵柩出府,这是她做女儿最后一点尽孝的地方。

一定不可以。

她将手腕放进素唇,用力地咬下去,一边,将最后的力气蕴于那斗篷,抽向那赤蛇。

眩黑的眼前,仿佛有绛紫的身影从天而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