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下课带我去没人的地方,旅游期间男朋友要了我

 “原来是……浓桃艳李的浓。”傅青淮的嗓音磁性沉凉,落在最后一个音节时,磨得极慢。姜浓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可疑的红晕,第一次觉得有人解读自己的名字,是能如此摄人魂魄。

  游神的刹那功夫,只见傅青淮站定在了茶几旁,修长精致的手拎起墨色茶壶,这次他袖口露出的冷白手背很干净,没有了那一抹淡金色的佛纹。

  但是依旧吸引着姜浓的眼神,下意识地,瞅着看。

  傅青淮似不在意她这般的直白窥探,清醒状态下的他格外气定神闲,缓缓倒了杯热茶,

  两指推至过来:“请你喝茶。”

 文学

  姜浓倒是不缺这一口茶,只不过是他给自己的,纤细的手也就接了。

  触及到散发着袅袅热气的精致茶杯,蜷起的指尖透白,很容易就被烫出了一点点胭脂色,她还未喝。

  先闻到除了茶香外,空气中还暧昧地弥漫着一丝烈酒的香味。

  姜浓因为是过敏体质缘故,嗅觉上比正常人要敏感些。

  她重新抬起眼,心中难掩讶异地看向往玻璃杯倒入酒液的傅青淮。

  没想到他看着像无悲无喜的冷情性子。

  私下却喝这么烈的酒。

  这时,有动静自别墅门外传来。

  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秘书身影出现,手里捧着礼盒精致的雪梨糖,当着傅青淮的面,他举止恭敬地将盒子递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姜浓眼前。

  “姜小姐,这是傅总给您备的谢礼。”

  谢礼?

  姜浓听到这个,表情略茫然地看过去。

  秘书暗地里,挤眉弄眼地用口型对她暗示了三个字:

  签署书。

  姜浓记忆逐渐地被勾起,又看向了身形慵懒靠在沙发上的傅青淮,此刻的他,将整杯烈酒都喝见底,冷白如玉的长指又将玻璃杯缓缓搁在茶几边沿。

  伴着碰撞发出的极轻碎音,他总算是步入主题,惯来清冽的声线缓缓说起:“听闻姜小姐是新闻主持人,故事应该讲的不错?”

  傅青淮这句听闻,说得极为低调含蓄。

  以他傅氏家主的地位,要有心想去了解一个女人的今生前世,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姜浓语气迟疑:“还行?”

  “姜小姐有空吗?”

  “什么?”

  “姜小姐,傅总是想聘请你每天讲个故事,酬劳的话……您开个价,或者是按小时算,按字算都可以。”默默在旁边的秘书适时地插话进来,替姜浓解了心中困惑。

  傅青淮未多言,极静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就没移开。

  姜浓琢磨了两秒也不傻,很快联想到了藏月拍卖会的那次,秘书就有透露过只言片语傅青淮经常失眠的事。

  淡红的唇微微抿起,一时不知怎么说话。

  反观傅青淮这样的上位者却不喜强人所难,神色了然道:“姜小姐慢慢考虑。”

  随着夜色缓缓地流逝,朦胧模糊的落地窗外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洒着雨丝,姜浓手中的茶也凉了,她逐渐意识到已经快接近凌晨时分,再待下去也不太妥当。

  便将茶杯放回原处,起身柔声告辞:“我先回去了……”

  “姜浓。”

  男人淡而清冽的嗓音忽而念起她名字,让姜浓心漏跳了半拍。

  也生生停住脚步。

  傅青淮缓慢地离了那张沙发,修长身影逐渐靠近的同时,透着冷欲的焚香气息也浸透过了她衣领外的白嫩肌肤,又带了点烈酒般的灼人烫意。

  姜浓瞳仁微颤了下,还未躲开,视线先看到他漂亮精致的手拿出雪梨糖。

  随即,在她耳后淡淡说:“忘了带这个。”

  -

  差点遗忘的雪梨糖最终被姜浓收下,这让一旁降低存在感,含泪目睹全程的秘书也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幸好没白买。

  待傅青淮身影消失在楼梯处,奢华宽敞的客厅重归寂静。

  秘书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群,果不其然看到有人艾特他八卦:

  「司机说粱澈连夜冒雨跑遍北城三条街去买一份正宗的雪梨糖,是为了傅总想讨美人欢心?」

  「还有这事?哪位美人能惊动我们粱太监亲自跑腿啊?」

  「听说是藏月拍卖会的那个女主持人,大家不知道也正常,上次也是粱澈陪在傅总左右,想知道内情的话,还得问他。」

  「……」

  能在这个群里的都是傅氏顶尖秘书团队,顿时不少人好奇地艾特着粱澈。

  可惜,一直都没得到回复。

  粱澈刷完群消息,眼尖地扫见又喊他粱太监,沉思几许,才在群里泄露几个字:“傅总这么多年终于寻到个赏心悦耳的美人音,可惜今晚被婉拒了。”

  原本群里就热闹,这一说,就瞬间沸腾了起来。

  「卧槽!什么情况?」

  粱澈却奸计得逞地收起手机,今夜让群里在场的一众秘书都集体注定无眠。

  ……

  可能是身处陌生的环境,姜浓睡得不安,甚至陷进了许久未曾入梦过的那场雨夜。

  而这场十年难遇一次的暴风雨夜里,她浑身被淋得湿透,一身白色衣裙就跟在泥沼捞出来似的,瑟瑟发抖地被救上了傅青淮的车里。

  窗外风霜雪雨肆意侵袭着,像是要惩罚她逃离养父母家的叛逆行为。

  姜浓拼命地想把自己从这个世界里藏起来,挂在眼尾的泪珠簌簌地淌下。

  直到有个声音划开无边黑暗,问她:

  “你想去哪里。”

  像是被某种宿命感牵引着,姜浓下意识地抬起泪眼,光线极暗,她不知眼前的少年姓甚名谁,却本能地信任,细白的手指想牢牢抓紧他这个救命恩人:

  “想、找外婆……”

  音断了,外面有冷冽的光从车窗玻璃闪过。

  姜浓微微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傅青淮左肩上的浓稠血痕,成了她多年来支离破碎的梦境中,最后一抹鲜红刺目的色彩。

  次日。

  第一缕阳光透过白纱缝隙洒到客卧的大床边,沿着指尖缠绵而上的淡淡暖意,引得姜浓从梦中醒来,细密微卷的眼睫轻抖了下才缓缓睁开。

  看到陌生的环境,她几秒钟的茫然之后。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已经从满是桂花树的公寓,搬到了这里暂住。

  姜浓裹着蓬松的丝绒被子里坐起身,任由乌锦般长发散乱在肩膀,侧眸时,将视线落在了床头柜的那盒雪梨糖上。

  她直直地出神了很久,没有拆开过,私心地想留下点什么。

  来证明。

  送这盒雪梨糖的人,是真真实实存在她世界里的。

  ~

  没有睡回笼觉。

  姜浓换了一身极踝的霜色长裙到厨房热杯牛奶喝,继而坐在了沙发处。

  她抿了口牛奶,似想起件重要的事,拿起手机联系上季如琢:「我已经搬到别墅了,对了……这里的主人是谁,我租金多少?」

  等了片刻。

  季如琢回复她:「你认识的。」

  姜浓微垂着眼,看到这几个字,某种宿命的预感蓦地浮上心,指尖也慢慢攥紧了手机边缘。

  下一秒,季如琢就把别墅主人的名字清楚地告知了过来,打得她措手不及:「这片富人区的别墅名下只有一个主人

  ――傅青淮。」

 

 

第4章 

  隔着一扇极宽的山水墨画屏风。

  傅青淮站在桌前,高挺鼻梁上架了副带链的金丝框眼镜,镜片似为他鸦羽的睫毛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而他正很有闲情雅致地,将一株纯白的山茶花插在古董瓶里。

  秋日的阳光浮过玻璃窗,山茶的花瓣缓缓垂坠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蓦然间。

  由慢渐快地自傅青淮精致的指骨,淌过湿气的香。

  室内寂静极了。

  墨画屏风被旁边香炉袅袅升起的薄雾絮绕,将颀长的挺拔身影朦胧了几分,却掩不住这一身如寒竹般而冷峻的清贵侧影。

  几分钟后。

  粱澈脚步极轻上楼而入,低声道:“傅总,燕氏集团的董事长到了。”

  -

  有贵客谈生意缘故,今日最盛名的戏楼罕见不接待外客。

  冷清的长长走廊亮着灯,傅青淮自包厢出来,就径直迈步进了茶厅,里面久候多时的燕泊言正坐在沙发处抬手泡茶。

  许是听见动静,转头看到他终于来了,迅速地扣上西装外套的纽扣起身,为他拉开椅子,接着调侃道:“现在见你一面是越来越难了。”

  傅青淮从善如流地落座,淡声问:“有什么事?”

  近日沥城的深秋天气不太好,燕泊言心知这位的习惯,先吩咐秘书端一杯最烈的酒过来。

  待亲眼看着秘书恭敬且无声地将酒倒上后,他才开始切入正题,拿出备好的项目合同,缓缓地沿着桌面推了过去。

  傅青淮如玉的长指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递到薄唇边。

  却未沾上酒。

  金丝框镜片下的眸色微微敛起,视线停了一瞬,嘴角扯出淡薄的笑意:“燕董,这么下血本?”

  商界谁不知,燕泊言这辈子生意买卖做得大,唯一让他不顺风顺水的,就是家里养了个游手好闲的独子,所以他这次将几十亿的项目拱手送人,也是有求于这位:“青淮,念在两家这些年的交情份上,你就大发慈悲帮我调、教三年……”

  “就三年,让燕杭跟在身边做个小助理都行。”

  傅青淮略沉吟,轻屈起的指无规律地轻转着酒杯边缘。

  燕泊言是了解傅青淮的,都说ㄠ房出祖宗,这话不假。

  傅氏这种错综庞大的顶级豪门望族,少不了争权夺位的内斗,而他是傅老爷子最小的儿子,年纪轻辈分却极高,排行第三,还在年少时就压制住了上头两位虎视眈眈的兄长,掌管着整个家族生死。

  单就凭这一点来看。

  燕泊言深信把独子往傅青淮身边送,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静了半响。

  他盯着眼前年轻男人过于沉静的俊美面容,了然顿悟这几十亿恐怕还不够满足胃口,于是忍痛加重筹码道:

  “北边的那块地也给你。”

  傅青淮闻言,敛起眼眸品酒,被润过的薄唇才缓缓吐出几个字:“燕董客气了。”

  燕泊言紧锁的眉头舒展,深怕他临时反悔似的,连茶也不喝完,忽然坐直身子说:“我出去跟那小子知会一声……”

  傅青淮显然是默许,目光极淡地看向茶厅下方的露天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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