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巅紧紧地贴着她,始终没有下一步行动。
或许是源于骨子里的害怕,他最终选择和解,示弱。
云汀兰本以为会遭受暴力摧残,却没想到男人只是紧紧搂着她。
温柔地在耳边问了句:“阿兰,你真的爱我吗?”
他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无奈和痛苦,仿佛陷于沼泽。
云汀兰甚至听出了一丝绝望。
一瞬间,她的心软了。
都是她伤害顾之巅太深,所以才让顾之巅这么没有安全感。
她转过身去,满眼柔情直视那双充满不舍的凤眸。
“我爱你,从我决定将自己献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放下过去了……”
“九哥哥,我们重新来过吧,好吗?”
她满眼祈求,楚楚可怜。
她不是石头,她一下明白,其实是自己过去造的孽,才是让他患得患失的根源。
仿佛更懂眼前的男人了,云汀兰只是温顺的靠着他,扬起了一抹开心的笑来:“过去我没法选择,可是往后的一辈子,我只想要你。”
这是顾之巅梦寐以求的,他一直都想要征服这骨子里极度强势的女人。
想要她变得乖巧,惹人怜爱。
这一瞬间,顾之巅体内的控制欲再次被点燃。
他只觉得腹下一阵邪火旺盛,下一刻,薄唇猛地覆了上去。
云汀兰只觉得自己像一只小猫,被他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她喜欢这霸道的宠溺。
一番云雨后,再醒来已经是昏黄。
云汀兰乖巧的缩在他怀里,纵情享受这难得的美好宁静,眸中都是意犹未尽。
“小馋猫,该做正事了,皇姐还在宫里等着我们呢。”
云汀兰蹭了蹭他的小鼻子,湿热的呼吸紧贴着那薄唇,笑道:“我没忘呢,那你放开我,不然我怎么起床?”
的确,顾之巅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此时两人严丝合缝的贴着,她哪里脱得了身?
顾之巅纵是万般不舍,也知道事态紧急,便决定暂且放过她。
“好,我让人准备热水,泡澡后咱们再去制作你要的东西。”
“等东西做好了再进宫见皇姐,她不喜欢听到没结果的话,去了就必须拿出结果。”
听到这,云汀兰对顾池绾有了初步的了解。
看来这女人不仅强势霸道,还果决,是个只讲究结果的人。
可这样一个人,如果是敌人,那就很危险。
想起顾池绾对太上皇醒来的态度并不明确,云汀兰不禁叹息。
身为太上皇,连自己能不能醒来说话以及行动自如,竟然都做不了主。
可见这皇宫内讧有多严重。
但不管这皇宫有多艰险,这一次她势必要迎难而上,与顾之巅一起面对艰险万千。
很快,洗澡水弄好了,顾之巅自然不会放过这种与她亲密接触的机会。
云汀兰小脸羞得通红,靠在他怀里时,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温柔体贴,以及浓烈的爱。
她不禁感慨:“真想跟你一辈子待在这。”
闻言,给她清洗身子的顾之巅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云汀兰一脸的陶醉和享受却不会骗人。
他抱紧怀中人,沉沉道:“这个愿望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实现。”
“啊。”云汀兰猛地睁开眼,回眸望去,羞得小脸发烫。
可回应她的却只有一个缠绵的吻。
她主动的回应起来,两人又要热烈起来。
但最终她的理智占了上风,一把推开男人:“别闹了,都闹了一天了。”
顾之巅无奈一笑,只能迅速为她清洗了身子,为她穿戴好一切。
两人都准备完毕后,已经是申时。
云汀兰记得,在这湖心亭附近有少许橡胶树,如果取出橡胶树的汁液加工,是可以做成导管的。
只要有了导管,再弄个简易的活塞,一个输液装备就完成了。
当她和顾之巅终于来到橡胶树附近时。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混账!她竟然没回太尉府?”
旋即一道绿茶婊的声音回应着。
“左丞,她肯定是背叛您了,所以早就把您交代的任务全抛在脑后了。”
“所以,干脆别让她回太尉府了吧?以免破坏咱们的计划。”
是云筱怜!
云汀兰双瞳猛缩,眸中满是狠厉,这个声音她绝不会听错!
顾之巅也听见这动静了,眸底尽是冷色。
澹台烨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又来这?
不必多说,定然是来找云汀兰的。
此时,云汀兰回眸看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三个字:听墙根。
于是两人不动声色的躲在一棵大橡胶树后,透过树杈之间的缝隙盯着那两人,竖起耳朵听他们对话。
只见澹台烨脸上多了几道抓痕,深红色的伤口才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澹台烨很自恋,对那张帅脸爱惜不已,云汀兰几乎从未见过他脸上有伤。
但现在他脸上却有五爪伤痕,还不浅。
由此可见,伤人者一定是能让澹台烨放松警惕的人。
她不禁好奇,对顾之巅嘀咕:“谁抓伤他的?可真有本事。”
顾之巅抿唇不语,轻轻摇头。
云汀兰又继续看戏。
不远处,澹台烨拧着眉头深思。
显然,对于云筱怜的话,他在认真考虑了。
见他终于动摇了心思,云筱怜眼底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她急切切的补充着:“虽说您给她吃了销魂散,让她记不得五岁之前的事儿。”
“但您不也说过么?如果她接触太多熟悉的东西,就很有可能恢复记忆。”
“所以,左丞还是不要让她回太尉府吧,毕竟府里还有两个麻烦精。”
“万一这两个麻烦精唤起她的回忆了,那左丞精心布局十年的心血,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这话击中了澹台烨的痛点,若非这个原因,他绝不会忌惮云汀兰回府。
可云汀兰不回府,他又无法操纵云通天,这老狗最近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念及此,他烦躁的摇摇头:“不行,她必须得回去。”
云筱怜顿时生出不快来,眼里都是对云汀兰即将回归的忌惮。
澹台烨看出她心思后,立刻警告她:“听着,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决不能跟她翻脸。”
“否则她要是想法子将你踢出太尉府,你别来求我救你。”
“到时候你该滚哪儿去就滚哪儿去,我不留废物在身边。”
这话属实有威慑力,云筱怜顿时收起了不少坏心思。
“行了,回去好生安抚太尉府的人,我马上去催她回府。”
“想来她是被顾之巅绊住了脚,所以才脱不了身的。”
听着澹台烨为云汀兰找的借口,云筱怜满眼妒忌,但不敢反驳。
“是。”她深深的望着澹台烨,很显然,她并不想马上离开。
好容易才被允许见面,现在哪怕多看一眼这男人都是赚了。
澹台烨厌烦她的眼神,冷声道:“以后别屁大点事就来见我,否则我拧断你脑袋。”
这无情的话让云筱怜又惊又怕,可她知道,澹台烨从不开玩笑。
她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是……”
澹台烨自然看出她的伤心,但爱慕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若都放纵这些女人为了见自己一面就不择手段,那他一整天的时间都会被她们占满。
可如果长期不联络感情,他又怕这些女人变心,到时候便不能甘愿被他驱使。
想到这,澹台烨叹息,语气柔了一分:“别想太多,我对她没有感情,你比她重要。”
“真的吗?”显然,他这话能瞬间勾起女人的幻想,云筱怜眼里都是幻想的光。
澹台烨点头:“嗯,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自然比她这个半路上道的货色更好。”
“你放心,等夺回右丞相之位后,我便不再用她,到时候她任由你处置。”
云筱怜欣喜不已:“多谢左丞!”
“去吧,这会子你母亲估计已经到太尉府了,你赶紧回去跟她商量好该如何演那出戏。”
“要是演得不好,到时候你们母女无法留在太尉府,那就不能怪我不帮忙了。”
云筱怜听到母亲已经到了,激动得浑身一颤,对澹台烨无比感激:“多谢左丞!为了让我与母亲团聚,左丞大人费心了!”
澹台烨再次下逐客令:“不必言谢,这是你应得的,去吧。”
云筱怜再次点头做谢,看到澹台烨对她实在不耐烦了,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打发走云筱怜后,澹台烨一脸解脱,摇了摇头便走向了湖心亭方向。
他没发现躲在树后的两人。
见澹台烨走远了,云汀兰才冒出头来,满脸写着嫌弃与冷意。
但她身后的顾之巅却一脸笑意。
显然,能够让云汀兰看清楚澹台烨丑恶嘴脸的每一个瞬间,他都喜欢。
四目相对的刹那,云汀兰从顾之巅眸中看到了幸灾乐祸。
她噘着嘴冷哼:“有什么好笑的?谁还没个眼瞎的时候?”
“等着瞧吧,我绝不会让这狗男人称心如意的!”
她余怒未消,腰间就覆上一双大手,耳畔传来温热的呼吸:“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你杀人放火,我负责为你善后。”
云汀兰倔强的斜视身后的男人:“别小瞧人,不就是让澹台烨吃瘪?这有何难?”
“等我做完装备,我就立刻杀回太尉府,直接拿云筱怜母女开刀!”
“我倒要看看,澹台烨一手栽培出来的棋子能有多厉害!”
感受着怀里的小猫咪似乎要化身小狮子了,顾之巅满眼期待。
“好,那晚些时候抵达太尉府,我便看你表演了。”
“不过,现在要怎么处理澹台烨?他还在等你呢。”
这话听得云汀兰来气,她噘着嘴:“什么意思嘛!又不是我让他来的,谁想见他?”
这讨好卖乖显然让顾之巅很享受,但他更想看到澹台烨因无法掌控云汀兰,而暴躁的模样。
于是提议:“来者是客,要是不赏他两巴掌,只怕他还是不会长记性,照旧会把这里当成家。”
“我这湖心亭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对上顾之巅不善的眼神,云汀兰明白,该去找茬了。
她正好想打探一下昨晚相府的情况。
取了足量的橡胶汁液后,她便与顾之巅欣然返回湖心亭。
去时的路上,两人商议好了对策,由云汀兰先打头阵,套出有用信息后,顾之巅再冲出来打人。
不出一刻钟,他们不急不缓抵达了湖心亭。
澹台烨站在岸边盯着那湖心亭方向,等着云汀兰把头探出来与他回应。
纵然他所在的岸边就有不少竹竿,但他再不敢轻易过湖,以免再被顾之巅打成落水狗。
此时,云汀兰准备好一切,便大步上前去。
她脚下故意弄出声响,引得澹台烨警惕的回眸。
四目相对的刹那。
云汀兰立刻摆出一副伤心欲绝,欲说还休,责备中又带着心疼的模样。
只一瞬,澹台烨便也入戏了,急急忙忙往她这边来。
“师兄,止步!”还有三步远时,云汀兰喝住他,微微蹙眉。
澹台烨再多靠近她半步,她都要反胃了。
可澹台烨以为她是为了避嫌,因此也保持了距离。
下一刻,他迫不及待的问:“今早你怎么没回太尉府?”
云汀兰微微抿唇,本以为他要质问自己是否进入过暗道,没想到他根本不问这个。
因此,云汀兰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以澹台烨小心谨慎的处事作风而言,自己前脚离开相府,后脚顾之巅便赶往相府救长公主。
澹台烨失去了长公主这么重要的棋子,不可能不检查暗道。
只要他检查暗道,一定能发现暗道里没有长公主爬行的痕迹。
所以长公主只能是有人背出来的,而她是唯一进入两仪阁的人。
那澹台烨一定知道是她将长公主放出来了。
按理说澹台烨该愤怒,但他却一脸平静,还有心情与自己做戏。
云汀兰综合以上几点,断定澹台烨刚才与云筱怜的对话中有一点是真的。
只要澹台烨联合云通天一起夺回右丞相之位,便是她的死期。
不过,在澹台烨下狠手除掉她之前,她得讨回点利息。
想及此,她立刻反问:“难道师兄不知道我昨夜差点被摄政王掐死?”
“师兄在质问我没完成任务之前,是不是该遵循惯例先问问我是否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