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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是陆景年的助理齐晟。

苏牧婉怔了怔,意识清醒过来,立即闭上了嘴。她不可以告诉陆景年两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答应过姐姐,要保守诺言——

忽然被人打断,陆景年微微蹙眉,回身怒目的瞪向齐晟。

齐晟被总裁冷冰冰的目光一扫,吓得心肝一颤,他又是哪里得罪自家总裁了……

“总裁……这……这是夫人拉在套房里的手提包,我帮夫人拿回来了。”放下话,齐晟识趣的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当做透明人。

陆景年皱了皱眉,接过苏牧婉的手提包,继而俯下身,一双犀利的鹰眸,仔细的盯紧车内的苏牧婉。

“苏牧婉,你刚才说什么?你继续说下去……你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牧婉的心头一揪,仿佛胸腔里的心脏,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攥住。她的睫毛颤了颤,忽然垂下了眼眸,脑子里浮现出两年前的场景。

那天晚上,她中途折回苏家,意外的被中了催.情药的陆景年一把拉进了姐姐的卧室,失去了她的第一次。

只是,一觉醒来以后,她吓坏了,匆匆茫茫的逃离了姐姐的房间。

自此,陆景年一直错以为那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是苏云曦……

而后来她在和陆景年的新婚夜里,他发现了她不是第一次,无情的被陆景年冠上了婚前失贞的头衔,被他看不起,被他冷嘲热讽——

“苏牧婉,你哑巴了吗?你说话啊!”

见她低下头不说话,陆景年忽然着急了,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是他要抓住的,却被他错过了。

苏牧婉双肩一颤,拼命的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请你送我回家吧。”

陆景年捏了捏拳,一脸的挫败,这个死女人,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两年的晚上,苏家,苏云曦……

她究竟想说什么——

陆景年深吸了一口气,命令助理开车送苏牧婉回家。

他的手里抓着苏牧婉的手提包,站在原地,看着迈巴赫一点一点的驶离他的视线。

……

晚上陆景年突然回了陆家别墅,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

苏牧婉已经睡下了,因着晚上在酒店发生的事情,她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耳边隐约听到房门从外面打开,她忽然惊醒,睁开一双眸子,望向房门口。

陆景年抬手摸开墙壁上的灯,突然的光亮,刺的苏牧婉眼皮生疼,适应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

此时,陆景年已经走到了床畔边,手里拿着的正是她白天用的手提包。

“陆景年,你……你怎么回来了?”苏牧婉不解的问,声音沙哑的。

“陆太太,这里是陆家别墅,是我家,当然是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回来。”陆景年霸道的道,从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苏牧婉扁了扁嘴巴,别过视线,和陆景年逞口舌之快,输的永远是她——

“陆太太,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一点也不喜欢我么?那你和林德正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你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么?”

陆景年从手提包里轻而易举的翻出了她藏在里面的录音机,点开了开关键。

“你放开我……我是陆景年的太太,你要是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要……放开我……我是陆太太,我丈夫陆景年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的!”

属于苏牧婉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出来。

苏牧婉听得,双颊不自然的一热,面皮不由得发烫,红到了耳根处。

“我……”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时情急之下,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陆景年。

“你什么你?你不是说一点都不喜欢我吗?那你解释给我听,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嗯?”

陆景年轻笑了一声,靠近苏牧婉,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在陆景年的注视下,苏牧婉心乱如麻,连头皮也开始发麻,不知道如何应答。

是了,她是喜欢他……

从多年前,在校园里遇见了昏倒在路上的少年陆景年,她把他背去医务室,她就喜欢上了他——

只不过,他醒来的时候,她刚好走开。

他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姐姐苏云曦陪在他的床边,一心一意的以为是姐姐救了他。

他根本不知道,当时在烈日下,背着他,一步一步挪到医务室的人,明明是她!

那一年,她才十四岁,他十七岁。

姐姐后来找到她,恳求她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陆景年,她答应了,成全了姐姐。

而他陆景年,就像是一个傻子,被姐姐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了多么年……

想着,想着,苏牧婉鼻子发酸,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掉落出来,砸在握紧的手拳上,滴答滴答。

见到她哭了,他的心头狠狠的揪紧,但是面对苏牧婉,他还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好话。

“喂……苏牧婉,你哭什么?又在装可怜给谁看?爷爷可不在这里!”

在他的印象里,苏云曦总是抱怨她的妹妹,抱怨苏牧婉爱哭装可怜,抱怨苏牧婉总是喜欢抢她的东西,抱怨苏牧婉心如蛇蝎——

久而久之,他就真的以为苏牧婉是个那样的女人了……

苏牧婉深吸气,抬起一张泪脸,眼眶红红的,就那样深深的,深深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对她永远那么恶毒,说出来的话,总是像一把刀子般,狠狠的戳进她的心里,直到她痛苦不堪,他才肯罢手。

“陆景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你如果不想看见我,就走的远远的吧……陆爷爷也没有让你天天都回陆园,你可以依旧像以前一样,每月例行回来一次,上完床,立刻走人!”

苏牧婉心痛到窒息,大吼大叫的朝着他下了逐客令。

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已经爱了十年了,也心痛了十年……

等姐姐出狱以后,她就把陆太太的位置还给苏云曦,这样,她就可以解脱了,不用在这个名不副实的位置上,继续痛苦下去了……

既然,他以为当年救他的是姐姐,他以为当年和他在一起一晚上的是姐姐,那就让他这么以为着吧……

“苏牧婉,你不要不识抬举!”陆景年忽然沉下脸,发怒似得将手里的录音机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呵!那陆景年,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算是识抬举?需要我跪下来求你,求你把东郊的地皮给我们苏氏才对吗?”

苏牧婉心如死灰的道,眼睛里全是泪光闪闪。

“好……好你个苏牧婉,是你逼我这么做的,等着,明天我就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来求我!”

陆景年丢下话,长腿往外走去,拉开门,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关门声,像是砸在了苏牧婉的心尖上。

她挫败的躺回大床上,眼泪濡湿了枕畔。

她今天差一点,就告诉了他当年的真相……但是她不能说,姐姐当初为了她,进了监狱,现在,她怎么可以卑鄙的在陆景年面前,诋毁姐姐的形象……

……

次日,苏牧婉醒来的时候,是被手机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眯开一只眼睛,她抓过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上面,几十个未接电话。

分别是周书芸、二叔、二婶,堂妹苏钰心打来的,甚至还有远在国外的弟弟牧晨的电话……

苏牧婉的心里咯噔一声,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电话给周书芸。

电话刚拨出去,那边就接通了,周书芸着急的声音传来,“牧婉,你和景年作什么对啊,你快去向他道歉!你惹怒了景年,就是在把整个苏氏往火坑里推!”

“妈,你在说什么?”苏牧婉一头雾水,不知道周书芸的意思。

“景年说了,因为你惹恼了他,所以他直接把苏氏从东郊地皮的竞选名单里撤了下来,你二叔、二婶都快急死了……这样下去,苏氏会完蛋的,苏氏是你爸爸一手的心血……”周书芸哭道。

苏牧婉揉了揉眉心,头疼的厉害。

陆景年真是无耻,居然还是用苏氏来逼她——

正在这时,有电话插.了进来,苏牧婉正想挂断周书芸的电话,摁了接听键。

“二表姐,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放着堂姐夫这么一个大金山,不好好利用,还和姐夫作对,你是想害死苏氏吗?”话筒里跃出二叔家的堂妹苏钰心刻薄的声音。

“苏钰心,在苏家,还轮不上你来教训我……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个的,那我挂了。”苏牧婉不耐烦的道,二叔家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她厌恶的。

“等一等……我不只是要来教训你,我还要告诉你,这个陆太太的位置,你要是坐不稳,我就替你去坐这个位置……堂姐夫那么优秀的男人,也就你才会不喜欢,才会去得罪!”苏钰心不客气的道。

“好啊,你有本事就去抢,抢到了算你的本事!你别忘了,陆景年心里爱的只有苏云曦,你算什么?恐怕陆景年连你是谁都不认识,而我呢,即便陆景年不在意我,我也已经是实实在在的陆太太!”

苏牧婉也怒了,挑衅的道。

“你……”苏钰心吃了瘪,狠狠的咬牙。

苏牧婉不想再听苏钰心下去,匆匆挂断了电话。

看了一眼手机,手机陆陆续续跳进来两条短信,都是周书芸发来的。

“牧婉,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母亲,你就去求景年,让他不要把苏氏撤下来!原本你抢了云曦的男朋友,你爸爸已经很反感了,难道你还想把苏氏也害死了,让你爸爸恨死你,怨死你吗?”

“牧婉……就当妈妈求求你了……你去求求景年吧,毕竟他也是你的丈夫……”

苏牧婉无可奈何,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穿上拖鞋走下床,开始换衣服,准备去陆氏大厦找陆景年。

陆氏集团大厦。

一进门,苏牧婉就被前台的小姐拦住了。“小姐,您找总裁,请问有预约吗?”

苏牧婉双眉一蹙,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恕我们没有办法让您上去。”前台小姐朝苏牧婉翻了一个白眼,自顾自的低下头整理文件,把苏牧婉冷落在一旁。

“麻烦你给陆景年的办公室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姓苏,我现在就要见到他。”苏牧婉对着前台的小姐道。

前台小姐挑了挑画的精致的细眉,轻蔑的掀了掀嘴角,俨然把苏牧婉当成一个崇拜陆景年的花痴女,“真的不好意思,我们陆总很忙的,像您这样没有预约就想见陆总的人,每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

苏牧婉怎么会听不出对方话里满满的嘲讽意味……

她从衣服口袋里翻出手机,拨了陆景年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

她连续打了几遍,结果都是一样——她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想让她着急。

将手机装回衣服口袋,苏牧婉看向前台,此时,前台小姐一副很忙的样子,正在登记文档,完全不想理会苏牧婉。

无可奈何,苏牧婉只能坐到大厅的等候区,期望能在这里遇见陆景年下楼。

……

总裁办公室。

齐晟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推门而入。

“总裁,夫人正在一楼大厅,不过前台不认识夫人,所以没有让夫人上来,您看是不是需要我去把夫人请上来?”

陆景年正伏在办公桌上,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齐晟的话,专心致志的批阅文件,签字笔摩擦在白纸页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总裁?”齐晟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

“滚出去!”陆景年头也没抬,冷声呵了一句。

齐晟吓了一跳,连忙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总裁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

……

苏牧婉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等就是两小时,墙壁上的时针从九点指向了十一点。

依旧没有见到陆景年,周书芸、二婶那边一直在给她的手机打电话。

她忍不住又去问前台,“你好,我是陆景年的太太,请你现在打电话到总裁办,你就说苏牧婉要找他!”

前台小姐闻言,这才正眼的打量起苏牧婉。

一张不加修饰的素颜脸蛋,未经染烫的黑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一身普普通通的长款羽绒服,全身上下没有佩戴任何名贵的首饰,连手提包也只是普通的国内牌子。

“您真的是陆太太?”前台小姐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

“是。”苏牧婉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

“不瞒你说,每天在来找总裁的人里,光是自称陆太太的,也有几十个……如果每一个我们都去给总裁打电话,总裁岂不是要忙死了……”前台小姐讪笑着道。

“你……”苏牧婉没有办法,她和陆景年一直是隐婚,整个盐城本来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她是陆太太。

她只能坐会大厅的沙发,继续等待。

坐在这里一上午了,早上出门,连早饭都没有吃,此时的她,早已经是饥肠辘辘。

想到现在陆景年不可能会下来,她只能先出了大厦,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前台小姐看见她出去了,冷嘲热讽的和旁边的同事打趣道,“瞧,那女人居然声称自己是陆太太,一身的廉价货,也敢自称是陆太太,简直是疯子。”

……

苏牧婉出了大厦,正准备找餐厅,在拐角处恰好途径一家药店。

她心上一凛,忽然想到前天晚上,她因为吃了陆老爷子的利孕汤药,意外的和陆景年上了床……

现在已经一天了,又不是在安全期,陆景年忘记给她准备避孕药,但是她不能真的不吃,否则一旦怀上了孩子,再想离婚便也难了。

她咬了咬牙,进了药店,买了一盒米司非酮片。

离开药店,她到旁边的商店买了一瓶矿泉水,手里仍然紧紧的攥住那盒药片,如同握着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

与此同时,正在签约文件的陆景年忽然停下了笔,抬眸望了眼正前方,挂在墙面上的时钟,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了。

陆景年蹙了蹙眉,拿了座机,摁下齐晟的内线电话,“那个死女人,还在一楼等着?”

齐晟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总裁口里的死女人正是指的总裁夫人时,立即汇报道,“夫人刚刚离开了,现在在大厦附近的商店。”

“出去了?她离开大厦后,做了些什么?”陆景年举着电话,黑着脸问。

这个死女人,故意让她在楼下等着,居然也敢偷偷跑了——

“夫人……”齐晟的头皮一阵发麻,即使刚才总裁让他滚出去,他还是派人一直盯着夫人,自然知道苏牧婉去药店买了避孕药。

“说……”陆景年冷硬的声音响起。

“夫、夫人刚才去了药店,买了一盒米司非酮片。”齐晟硬着头皮说完,生怕会惹的总裁发怒。

“把视频接到我电脑上,继续盯着她!”

啪的一声,陆景年暴怒的将话筒扣在电话机上。

是了,他记起来,前天晚上的事情,他第二天忘记给她准备避孕药了——

现在还在72小时内,她就迫不及待的去买避孕药,她是有多不想怀上他的孩子,她是有多嫌弃给他生下孩子……

陆景年冷冷的勾了勾唇。

此时,墙壁上的巨屏投影仪上,投出了苏牧婉的影像视频。

穿着粉色长款羽绒服的苏牧婉正坐在商店外的椅子上,双手缓缓的拆开药盒,取出了那两枚白色的药片。

男人盯着投影仪,双手不自觉的死死握成拳,用力的扣在办公桌上,仿佛要在桌上抠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

不要吃……不要吃……

然而,苏牧婉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取出两枚药片后,一点犹豫也没有的仰起脖子,塞进嘴里,就着桌子上的矿泉水,用力的咽下。

陆景年的一颗心碎成了两半——在滴血。

这个死女人,昨天他是故意忘记给她准备避孕药的,可她倒好,迫不及待的去买药吃,就那么不想生下他的孩子么?

苏牧婉吃下药后,头一直低垂着,所以陆景年没有看到女人脸上,同样是心碎的表情。

墙壁上的投影仪屏幕一黑,陆景年将遥控器扔在桌上。

重新拨了齐晟的内线电话,“把那个死女人立即叫到楼上来,让她继续等着,通知其他人,开会!”

既然她那么喜欢等,就让她一直等着吧!

……

苏牧婉正准备进餐厅吃饭,先前那个对她一脸轻蔑的前台小姐匆匆忙忙的找到她。

“总裁夫人……”

苏牧婉脚下一顿,别过头看向追过来的前台小姐,额上沁出一层微微的细汗,显然是很着急的找过来的。

“什么事情?”苏牧婉语气淡淡的,假装忽略对方眼中的殷勤。

“总裁夫人,总裁请您立即到总裁办公室……”前台小姐气喘吁吁的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穿着这样普通的女人,居然真的会是总裁夫人。

苏牧婉没时间与前台计较先前的事情,饭也顾不得吃了,饿着肚子直接转身往陆氏大厦的方向走去。

前台小姐瞪着一双大眼睛,亦步亦趋的跟在苏牧婉后面,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深怕会因为得罪了这位陆太太,而遭到总裁的责难。

到了陆氏大厦以后,这一次,前台小姐亲自将苏牧婉请到总裁专用的电梯,提前摁好楼层,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嘴角挂着标准的笑容,“总裁夫人,请……”

苏牧婉意味深长的看了前台小姐一眼,“每天以陆太太的身份来找陆景年的真的有那么多吗?一会儿我倒是要问问我老公了,到底这是真的,还是你在上班时间,故意懈怠工作。”

“总裁夫人……对不起,我……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千万不要和我计较……”前台小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苏牧婉没有理她,深棕色的短款雪地靴踏进电梯里,电梯门叮的一声合上,隔绝了前台小姐那张假惺惺的脸。

总裁办公室位于陆氏大厦的顶楼,足足占了一整层的面积。

苏牧婉从电梯里出来,女助理已经提前站在电梯口等她。“总裁夫人,这边请……”

进了总裁办,苏牧婉的视线在空旷的办公室逡巡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陆景年,“陆景年呢?”

“不好意思,总裁夫人,陆总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让您在办公室等他。”女助理低着头道,说完直接将苏牧婉丢在这里,出去了。

苏牧婉深吸了一口气,原来陆景年的故意刁难还没有结束。

她看了一眼偌大的办公室,以黑白色为主色,大气,简约,的确符合陆景年的审美。

透过办公桌后,透明的巨幅落地窗,可以一眼看遍远处的高楼大厦,仿佛把整个盐城踩在脚底下。

因着不知道他的会议什么时候结束,苏牧婉索性在办公桌对面的黑色皮质沙发上坐下,拿了旁边摆着的杂志,翻看了起来。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的时间,等到陆大总裁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冬日温暖的光线下,午后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落地窗,一点一点的倾洒在沙发上。

办公室里的苏牧婉已经睡着了,身体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在她的周身度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女人的眉心微微皱着,落在沙发外的一只白皙的手腕,手心里紧紧的抓着一本经济杂志。乌黑的发丝从沙发上铺洒下来,意外的有一种别样的美态。

陆景年下意识的轻手轻脚走进来,心里直道,一定是见鬼了,他怎么会觉得苏牧婉这个死女人美?

“总裁……要不要我叫醒……”跟在陆景年身后的齐晟,试探性的问。

“嘘……”陆景年回身,瞪了一眼对方,修长的手指在嘴边竖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齐晟诧异了一秒,立即识趣的闭口不言。

正在这时,握在苏牧婉手里的杂志,啪嗒一声掉在地板上。

“冷……好冷……”

苏牧婉皱着两条秀眉,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双臂抱紧身体,四肢蜷缩在一起。

陆景年眉峰一皱,瞟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中央空调,这些人怎么办事的,办公室里有人在,居然把空调关闭了——

男人大步走过去,拿遥控器将空调打开,调到适合的温度。

中央空调开启,不断的往外输送出暖风。

此时,窝在沙发上的女人,一双秀眉,这才缓缓的舒展开来。

……

苏牧婉醒来的时候,揉了揉睡眼,窗外,天已经黑了,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窗户玻璃上。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六点了。

居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办公室里的白炽灯开着,但是并没有看见陆景年。

室内的温度适宜,暖气十足,熏的她双颊微微泛着好看的驼红色。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上意外的多了一条灰色的丝绒毛毯。

低下头,用鼻子轻嗅了嗅,毛毯上面还残留着独属于陆景年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古龙水味,好闻的忍不住让她深深的吸.吮着。

是他给她盖的毛毯?

她情不自禁的想,尔后又迅速排除了这个想法,陆景年怎么会这么好心的对她……

走出办公室,先前的女助理还等在外面。

见到苏牧婉出来,立即热络的打招呼。“总裁夫人,你醒了?”

“陆景年呢?他的会议结束了没有?”苏牧婉着急的道。

一下午,周书芸他们都在给她的手机打电话,此时她的手机已经直接没电自动关机了。

“会议下午就四点就已经结束了,总裁已经离开公司走了。”女助理芬迪回道,目前还摸不准这位陆太太在总裁心中的位置,只能客客气气的应付着。

“走了?他去哪里了?”苏牧婉心急如焚,他居然直接走了,把她晾在这里整整一天。

“陆总六点半在法卡酒店有饭局,现在应该在去酒店的路上。”芬迪恭恭敬敬的道。

“好,那我现在去法卡酒店找他。”苏牧婉点了点头,迈开纤细的小腿,往电梯口走去。

“等一等,总裁夫人,外面现在在下大雨,我开车送你过去吧。”芬迪提议道。

……

天黑沉沉的,大雨倾泻而下,雨刷在车窗玻璃上左右的摆着。

“总裁夫人,您别着急,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去问了,总裁还没有到法卡酒店呢。”芬迪开着车,安慰道。

苏牧婉心事重重,朝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车子在离法卡酒店不远处的马路边停下,苏牧婉坐在车里,视线着急的看着道路上行驶而来的车辆。

“总裁夫人,总裁的车还有十分钟到这里。”芬迪偷偷给齐晟发了信息,问清楚了总裁的路线。

“好。”苏牧婉推开车门,直接下了车,“谢谢你了。”

“夫人,外面还在下雨,你打一把伞吧。”芬迪在后面,朝着雨里那道纤瘦的背影大喊。

苏牧婉头也不回的走在雨里,浑身淋的像一只可怜的落汤鸡。

她故意站在法卡酒店的停车场入口,等着陆景年的车到来。

他不是就想让她求他,就想看她出丑嘛……那她就如了他的心愿,这样他总可以放过苏氏了吧?

五分钟以后,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远远地朝着停车场入口,行驶而来。

苏牧婉看清的确是陆景年的车,立即张开双臂,不怕死的挡在停车场入口的前方。

迈巴赫由远及近,轿车的前置灯刺的她睁不开眼。

她就那样倔强的站在雨中——全身湿透透的……

齐晟见到前方有一个人影拦住入口,连忙紧急的一脚踩住刹车,车子停下,待他看清楚来人,吓的睁大了双眼,“夫人……总裁,是夫人,她……”

车后座,陆景年忽然抬眸,一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车前方,那道纤瘦的身影。

真的是她——苏牧婉,胆子还真大——

苏牧婉站在雨里,睫毛微微颤抖着,双眼隔着车窗玻璃,与和后座那双锐利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她抱着双臂,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陆景年拉下车窗,坐在车里,看着全身湿透的她。

“陆景年,你不是要我求你嘛……好啊,我现在求你,恳求你放过苏氏,恳求你把东郊的地皮给苏氏,这样够不够……”

苏牧婉的脸上布满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擦了擦脸颊,眼角毛颤抖着往下滴水,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脸上。

陆景年的心扯了扯,面上不动声色的道,“你现在的态度,是在求我?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你要我怎么样?是要我现在跪下来,跪下来求你吗?”苏牧婉捏紧双拳,倔强的看着陆景年,指甲深深的掐入手心,几乎要刺破皮肤,掐出血来。

陆景年没有说话,就那样沉默的看着雨里的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苏牧婉抱着双臂,寒意一点一点的侵袭着她,身上厚厚的羽绒服,已经完全湿透了,没有了半点保暖的作用。

雪地靴里渗了水,她感觉她的双脚已经冻的失去了知觉,像是踩在注满水的池子里。

本来一天就没有吃饭,饿的头晕眼花,纤细的身子,在雨里摇摇欲坠。

“陆景年,你说话啊,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好,那我跪下来,总可以了吧?”

苏牧婉一口气说完,话落,双膝一弯,眼看着就要跪下去。

“够了!”男人怒喝了一声,停止了她的动作。

她抬眸,双眼凄楚的看着他。“那你同意放过苏氏了?同意把东郊的地皮交给苏氏了?”

“先上车!”陆景年看不下去了,命令道。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同意了?”她抿紧薄唇,路灯照在她的脸上,她脸色发白,全身已经在发抖了。

陆景年没好气的点头,推开车门,在车后座,给苏牧婉让出位置。

苏牧婉咳嗽了一声,一坐进车里,就冷的连连打喷嚏。她也顾不上了,再次确认的问,“你这次已经答应我的要求了,对不对?不是在耍我吧?”

“苏牧婉,你还有完没完!再吵,我立即反悔,把苏氏从名单里撤下来。”陆景年阴着一张脸,看着她,狼狈的像是一个溺水了的人,头发湿漉漉的,乱七八糟,哪里还有半点陆太太的形象,真是丢人!

这下,苏牧婉真的不敢吭声了。

双臂抱住自己,老老实实的挨着车窗边的位置坐着,故意和旁边的陆景年保持一定的距离。

陆景年斜眼瞟了她一眼,原本干净舒适的座椅,被她打湿了,车内身,落了一个又一个难看的水渍。

正在这时,苏牧婉朝着车窗,又打了一个喷嚏。

“打开暖气,把温度调高。”陆景年不悦的命令道。

苏牧婉没有看他,心上莫名其妙的一暖,仿佛又暖流湍过。

下一刻,她又立即咬了咬牙,陆景年这个变态肯定不是心疼她,恐怕是怕她弄湿了他的车子吧。

几分钟后,车子驶入停车场,稳稳的停下。

苏牧婉跟着陆景年坐进电梯,上楼。

“通知他们,把饭局推了。”陆景年习惯性的扯了扯领带,看着电梯光滑的内壁里,映照出站在他后面,全身湿透的女人。

齐晟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现在已经七点了,那些合作的大.佬等了总裁一个小时,现在却临时取消了饭局……啧……

“是,总裁。”

正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咕咕声响起。

苏牧婉立即双颊一热,耳根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尴尬的捂住肚子。一天没有吃饭了,她是真的饿了——

陆景年从电梯内壁,嫌弃的斜了一眼苏牧婉,苏牧婉立即埋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你去前台点餐,让他们把食物送到房间。”陆景年冷冰冰的语气,吩咐道。

“是……”齐晟一一应道。知道总裁和苏牧婉结婚的人,都以为总裁根本不喜欢苏牧婉,甚至是讨厌苏牧婉,他却不以为然。

电梯门打开,陆景年大步走向法卡酒店,属于他的总统套房。

苏牧婉低着头,只能一声不吭的跟着他——

酒店里,暖气十足,但是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并不舒服。

进了房间,陆景年直接关上了房门,齐晟重新坐电梯下楼去处理总裁交代的事宜。

一进门,陆景年深深的看向苏牧婉,冷哼道,“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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