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薛星咧了一下嘴，他一直没有告诉王絮儿，自己和高雪燃只是一桩交易，即使自己告诉她，她也可能不相信。
手机里传出高雪燃的声音——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薛星从来都没有什么开始。我和他只是交易而已。薛星之前跟我说过，你怀疑我们，但他说，他给你说了，恐怕你也不相信。”
“交易?”王絮儿吃惊的声音。
“是的，交易!因为我年纪也不小了，家里逼婚，我只好想出了这样的办法。你若不信，你等下，我拿协议给你看，我和薛星是签了协议的。”
手机里传出脚步声。
两三分钟后，高雪燃的声音再次响起：“看吧，这就是协议。”
半晌，王絮儿略显激动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你要选他呢，你明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做，不是让他有重婚的危险?”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作为他的上司，我很了解他，他正直，老实，是比较合适的。唯一的缺憾就是，他有家室。所以，我一直没有找他。”
“不过半年前，在岭中我路过一家宾馆时，无意中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手牵手从里面出来，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你、你...原来是你告诉薛星的。”
王絮儿的声音很惶然。
实际上，她一直不清楚她的事是如何被薛星觉察的，她没问过薛星，薛星也没告诉她。
“是的，我亲眼看到的。”高雪燃的声音很平静，“不过，我并没有给薛星说。不信,你可以回头问他。”
“但我相信，纸包不住火，他终就会发现。结果，如我所料。他还告诉我，他会跟你离婚。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他那样的男人是不会妥协的。”
“如果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他还愿意维持现状，那只有一个原因，他在夫妻之间的地位非常弱势。换句话说，相当于吃软饭的，只有那样的男人才会当缩头乌龟，显然薛星不是这种人。”
“而我也不能再等下去了，所以我认为在这个时候，向他提出假结婚的交易是很合适的。”
“我刚提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答应，因为他需要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需要整理自己的心情。”
“你看上面的落款时间，也是最近他才签了这个协议。为了掩人耳目，我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假身份,准备我有空的时候，去我老家跟他结婚。”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和薛星没有特别的关系，当然，我们现在算是好朋友。”
“我明白了。”王絮儿的声音，“可那晚上，他从家里回来，脸上都是口红印子......”
薛星看向高雪燃，她是如何解释?
因为，有的时候，是可以假戏真做的。
手机里，高雪燃的声音响起——
“想听实话吗?”
“嗯! ”
“我之前一直羡慕你。”高雪燃说道。
“你有一-个这么努力、上进，勤俭持家，又爱你的男人。他除了偶尔抽烟，基本上没有什么坏毛病、坏习惯，在我看来，男人少抽点烟，少喝点酒也并不是坏事。”
“对我来说，我要是择偶的话，物质是可以放在最后一位的，因为我并不差钱。所以在我眼里，薛星真的很优秀。”
“我也有自己的需求，但是碍于我的身份，我又不可能随便找男人来解决问题，所以，我也有我的苦闷。
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特别在晚上的时候，我也是很寂寞的。没办法，谁叫我宁缺勿滥呢?这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听着录音，薛星看着高雪燃，没想到她高冷的外表下是这样的。
好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高雪燃明显是脸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天晚上呢，我们聊得很投机。”手机里，高雪燃说道，“怎么说呢，薛星这样一个痴情人遭到背叛，我真的很同情他，他激起了我的怜悯。再加上喝得有些多，酒精冲昏了头，我和他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控制住，所以，我们抱在了-一起。”
“说起来，要不是你那个电话打来，那晚上,我和薛星真的成事了。可是，天公不作美啊!”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我不会打那个电话。”王絮儿的声音响起，“我对不起薛星，我是希望薛星在外面也、也快活一回，这样，我的心里就好受些。”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看见他满脸的口红印子，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痛。我真的很爱薛星的，我却把他推给了别的女人!”
说到这里，王絮儿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是的，我很自私，我自己在外面乱来，却不希望他也那样。只是我知道，只有他也那样，我在他面前才不会那么难堪。”
“我真的很矛盾，很矛盾。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无家可归，也不会丧失了男人的尊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真是好难过，好难过!”
“可事情都发生了，我后悔也没有用。现在，我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虽然，我很想他回到我身边，但是我知道，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王絮儿哭了起来：“我是真的爱他，我和陈震乱来，只是图身体的愉悦，我从来没想过跟他有什么将来。”
高雪燃的声音响起——
“唉，你践踏了薛星的底线，真的很难挽回他的心。这是原则问题，无论男人女人，这都是最不该犯的错!尤其是你还这么在乎他。”
“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薛星听出王絮儿的声音近乎绝望。
这时，高雪燃伸出手来，按了暂停键。
“薛星，她还有机会吗?”
薛星苦笑了一下：“你上次也看到了，她还在和陈震鬼混，你觉得我会给她机会?”
是的，她一次一次的伤害自己，薛星没理由给她机会，再加上，上次在医院，陈震当着众人的面，那么地耻辱他。
在没有弄垮陈震之前，他只是囡囡的爸爸，没有其它身份。
高雪燃又按下播放键。
她的声音响起——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没有任何事是绝对的。至少现在他还是你女儿的爸，这点关系是斩不断的。就凭这个关系，你至少还有见到他的机会，不是吗?”
“我明白了，我明白怎么做了!”
王絮儿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薛星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再次看向高雪燃。
高雪燃又一次按了暂停键。
“薛星，我好像做了对你不利的事儿。”她说道，“我当时说完就后悔了，我不该提醒她，你们还有可能。之前，我听你说过，她只是暂时带女儿，等你境况好了，就交给你。可我这么一说之后,我看到她的眼睛亮了。我很担心，她可能不会轻易把女儿交给你了。”
高雪燃说的话正是他想说的。
她的一个无意之失会让想争取女儿的道路变得艰难!
“薛星，你和她之前在离婚时有没有什么协议，就是，她会在合适的时候把女儿还给你?”
他摇了摇头：“有份离婚协议，当时在拘留所签的。上面写的很简单，房子归她，女儿归她，我净身出户。当时，她让我签这个城下之盟，我气昏了头，根本没有多想。后来，她多次说道，要把女儿还给我，但都是口头上说说。”
“糟了，我真的害了你。”高雪燃一脸懊恼，“当时，看到她那么绝望，我于心不忍，就多说了几句。真是多说多错啊!”
“算了，反正我会尽一切努力要回女儿的抚养权，哪怕打官司!”
“可那样一来， 恐怕你们的事都要曝光了。”
“怕什么，大不了离开这个城市! ”
说着，薛星自己伸出手按了播放键。
手机里响起王絮儿的声音——
“那、那你和他、将来......”
薛星听出来了，她还在试探。
高雪燃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们有机会复婚，我保证我和他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往来。但是，如果你们复婚不了，那你就没有权力干涉什么，毕竟，他是我的朋友，是我认可的朋友。当然，也不排除我和他真的发生什么，因为，他真的很优秀......”
听到这里，他看到高雪燃的脸红了。
“你别多想，我也是当时随便那么一说。”她嚅嚅地说道，哪里还有平时那种雷厉风行的冷酷，分明就是个小女人。
“我明白，我明白。谢你在这段时间照顾薛星，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谢谢你。”
“不用客气。”
“对了，薛星最近在做什么?我听他说他在找工作，找到没有?”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也不是什么都给我说。”
“那他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
“唉，我就担心他去找那个人，可他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你帮我劝他，别去找那个人，他会受到伤害。”
“好的，下次见到他，我会给他说。”
“谢谢你，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囡囡，走，跟妈妈回家!”
“来了！”
女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远，显然，她在客厅某个地方玩。
录音在这里停住了。
薛星听到王絮儿的内心独白，不由得感叹......
如果能重来，我一定要把她好好保护起来。
......
回到笑笑家里已经是八点钟了。
薛星看到自家门里透着灯光。
他没有停留，担心隔壁有人出来倒垃圾，又像上次一样被王絮儿发现。
他开了笑笑家的门，赶紧进去了。
喝了点酒，觉得躁热，他就走到阳台上抽烟。
看着万家灯火，而自己的家就在隔壁，老婆女儿都在那边，自己却不能过去，心里一阵惘然。
就在一个月前，自己还以为是人生赢家。
没想到现在落得个寄宿别人家，成了落魄之人。
不行，女儿的抚养权我一定要争取到手!
薛星心里想着办法。
正思忖间，左手边传来了女儿的声音!
两家的阳台只隔着一道墙，如果薛星敢把身子探出去，就能看到那边的情景。
所以，声音能传过来很自然。
以前，他在阳台上也听过笑笑在阳台上打电话。
薛星贴在墙边，竖起了耳朵。
他听到那边有动静，应该是王絮儿在晾衣服。
“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带我去游乐场呀?上次，我们没有去成呀!”
“爸爸现在没时间呀!”王絮儿的声音。
“那爸爸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呀?”
“爸爸现在在出差,妈妈也不知道呀!”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呀!”
“现在这么晚了，爸爸一定在休息了，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呀!”
“爸爸以前很少出差呀，为什么这次这么久呀?”
“这个是由公司决定的呀，爸爸也只有听公司的安排呀!”
“妈妈，那个高阿姨不是公司老板吗，你让她把爸爸叫回来呀!高阿姨很喜欢我的，她要知道爸爸陪我去游乐场，她肯定会答应的。”
“囡囡，爸爸工作上的事，我们就不要去掺合了。这样吧，明天是周末，你不用上幼儿园，妈妈带你去游乐场?”
“不嘛，我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我要坐那个旋转飞车，你又不敢坐，只有爸爸带我坐。”
“那、那等爸爸回来了，我们再去吧!”
“妈妈，你是不是惹爸爸生气了呀?”
薛星愣了一下，女儿怎么会这么问?
“你为什么这样问呀?”王絮儿声音也变了。
“因为，因为好像那次从海洋馆回来，我就看到你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笑过呀!以前不是这样的呀!以前爸爸还经常抱你，还亲你呢!可那次回来，他好像变了呀!妈妈，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呀?”
薛星的心痛了一下。
“爸爸是生妈妈的气了。”王絮儿说道，“就是那天，本来我们下午去游乐场，结果妈妈回店里去了，所以爸爸生气了。”
“不对，不是那样的。”女儿说道，“是爸爸看到那个叔叔打你屁屁，他生气了。当时，我看到爸爸的样子好吓人呀!”
薛星真没想到女儿还记得那件事。
“囡囡，你当时和爸爸在什么地方，你怎么看到的?”
听到这儿，薛星的心咯噔一下。
他记得那天自己和王絮儿在天台上摊牌的时候，他并没有明说他看到的情况，只是在电话里提了云顶会所。
她当时可能害怕，所以并没有问他事情的经过，或者她下意识以为是别人告诉他的。
不过，薛星后来提到过，女儿看到陈震两次打她屁股。她可能因为羞愧自动忽略了事情本身。
“我和爸爸当时就在对面的车里呀!”
“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到那里的?”
“我也记不得了呀，你从那房子里出来之前，我们就在那里了呀!”
“那妈妈离开你们之后，你们什么时候到那里的?”
“你走了之后，我和爸爸就准备去游乐场，开了一会儿，结果就开到房子那里了呀，我当时在车里睡着了呀。醒来之后，我们就到那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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