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刹车一下进去了 男生是不是抱谁都有生理反应

凤菀站起身比别人仅仅迟了几秒钟,在这个时间里众人还没有将目光看向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她情不自禁留下的这一滴泪。

“多谢太子妃。”

凤菀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恢复正常只用了一瞬间,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

金燕绥见状只是对她淡淡一笑,和已经走到身旁的太子一起落座。

凤菀抬眼,见玄天已经站到了她的身边,双眉紧皱,神情有些复杂,似怒似不忍,最后却只是看着凤菀冷哼一声,与妙菀一起落座。

凤菀心中莫名其妙,心想自己又没有得罪他,干什么有生气了。她的心中仍然有些烦躁,但上一世她常年浸淫在官场,与各方人鬼蛇神打交道,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动于声色。

因此她仿佛没事人一般,坐在了玄天的左手侧。

“今日小年家宴,大家不必拘礼。”皇帝坐在上首,朗声笑道。

凤菀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遂随声望去,终于见识到了皇帝的真面容:虽已年过不惑,但却仍然丰神俊朗,极具男性魅力;体形高大而健硕,身着一袭明黄龙袍,眉眼间都是笑意与喜色,看上去心情不错。

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皇帝也朝着凤菀这边看了一眼,他眉间的喜色更甚,但也仅仅只是停顿了一瞬,就转向了太子玄承,和他说起了话。

虽然如此,但是凤菀却能从那稍纵即逝的目光之中察觉到一丝喜色。皇帝一定很喜欢原主,凤菀心想。

酒过三巡,席间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拘谨了。因为皇室宗亲十分的多,太和殿中坐满了人,诸人也都下了座位相互攀谈了起来。

不过在凤菀的眼中,不过是在虚与委蛇与互相吹捧。她微垂眼睑,默不作声,看起来和热闹的氛围十分的不协调。

“姐姐。”

耳边传来妙菀轻柔的声音,凤菀不动声色的扭头回望她。眼下玄天已经不在此处,独留凤菀和妙菀。

“怎么了?”凤菀唇角微勾笑道。

虽然双方都心知肚明对方是自己的死敌,但终究是没有撕破最后一层遮羞布,哪怕是上一次,因为凤菀之故而让妙菀“意外流产”,妙菀也在众人面前为她求情了。

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完美的,毕竟大家都是温良恭俭让的大家闺秀嘛。

“姐姐,嘉希郡主也回京了。”妙菀面带笑意,极其的赏心悦目,“姐姐和郡主素来交好,想必此次见面会有很多的话要说吧。”

凤菀面上的笑意不减,而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帕子。

“嘉希郡主?”

嘉希,嘉希... ...凤菀的心中泛起苦涩,她和嘉希可不是素来交好吗,不过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是啊,”妙菀言笑晏晏,白皙的面庞因为烛光的映射而好像渡了一层温暖的光,如果她现在不是正在恶心凤菀的话,连凤菀都要忍不住为她动心了,“肃亲王的嫡长女,现如今的巴蜀王世子福晋。不是正在你我的对面吗?”

妙菀说着,顺手一指,却又顺势借着这个动作,拿起酒杯对着对面的人遥遥相对,算作打招呼,一仰头便饮尽。

她做完这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之后,又言笑晏晏的对着凤菀。凤菀自从落座,便微垂眼睑静默不语,此时顺着妙菀的动作望去,见她们的对面果然坐着一个曼妙佳人。

对面那人身着玫红色的旗装,娇艳的如同一朵精心呵护的花朵。

正是嘉希,容貌、名字都没有一丝的改变,就连遥遥相望传过来的笑意都一般无二。上一世,她们曾相知相守二十多年,熟悉的连对方一个眼神都能知道在想什么。

林锦城,嘉希... ...他们,是不是也在那场飞机失事中丧命,而后也在这个世界重生了呢。凤菀不敢确定,毕竟他们两个可是抛弃了她,带着仅有的两个逃生希望离开了。

凤菀心中千回百转,仅仅只是一瞬,她惊愣了一瞬间,而这短短的一瞬,并不能让人察觉到她的失态。

凤菀转身看着妙菀,笑道:“劳妹妹记挂,不过本福晋还是提醒妹妹一句,妹妹刚刚小产,实在不宜饮酒。”

妙菀闻言,唇角未抿,眸光中闪过一丝阴鸷。她现在最痛恨的事便是因凤菀而小产所失去的那个孩子,平日旁人都不敢同她提起,可凤菀却毫不顾忌的肆意揭她的伤疤!

而凤菀说完起身便要离去,偏偏对面的嘉希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凤丫头,好久不见啊。”

嘉希的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意,复言道:“看到你平安无事,本福晋也就安心了。”

凤菀眉毛一挑,平安无事?看来之前原主也因为嘉希或者是林锦城而受过伤;亦或者是,嘉希也是穿越重生而来,还记得之前的那场飞机失事。

“你有什么事吗?”凤菀皮笑肉不笑的微扯嘴角而问道。

她向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人,面对上一世无情抛弃自己的人,真的是提不起一点笑脸相迎的兴致,连装装样子也不愿。

嘉希轻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酒盏对着凤菀道:“你我多年姐妹情谊,姐姐我这一杯敬你,谢你当年的拱手相让。”

“让什么?”凤菀面不改色的问道。

“呵,当然是世子啊。”嘉希含笑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嘲讽。

凤菀深感其然的点了点头,嘴角忽而勾起了一抹笑容,“那本福晋合该喝下你这杯敬酒了。”

她说着,从桌上端起了一直放在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那杯清酒。

嘉希本来的目的便是嘲弄凤菀,见她如同以往一样没有分辨出是非善恶,任自己随意拿捏揉搓,心中正得意,将酒杯放到自己的唇边。

而就在她要一饮而尽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见到凤菀忽而将手中的那杯酒朝她迎面泼来。嘉希心中一个咯噔,却来不及躲闪,精致的面容上瞬间挂满了酒水。

“你放肆!”

嘉希的声音陡然拔高,满面怒容的看着凤菀。

嘉希的一句怒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而本就在悄无声息的关注着这边的人此时更是肆无忌惮的看起了热闹。

而凤菀浑然不觉,她冷笑一声,对嘉希道:“本福晋看你不该吃敬酒,合该吃罚酒才对。”

“你——”

嘉希出身肃亲王府,本就娇蛮,此时更是忘了分寸,扬手便要赏给凤菀一个巴掌,然而凤菀却比她更要迅速,紧握住嘉希高高扬起的手腕,一个反手便扇了她一巴掌。

用力之大,让嘉希当即便跌倒在地。

“嘉希!”

空气短暂的安静了片刻,人群之中忽而冲出了一人,正是巴蜀王世子林锦城。他将嘉希扶起,而后皱着眉看向了凤菀,对方却冷哼一声,收起了自己的利爪,瞥开目光不屑看着这对狗男女。

然而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发紧,失态了,凤菀心中暗道,见到心机婊冲动了。

“姐姐... ...”妙菀早已站起身,看到这种情况也不由得花容失色,担忧且不安的看着凤菀。而心中却闪过一丝得意,她真希望凤菀会因此再吃一个大亏。

“凤菀,你这是为何?”林锦城痛心疾首的看着凤菀,目光中带着惊愕,带着控诉的语气惊道,“你以前,可从来都不会这么做的。”

“以前本福晋瞎了眼,现在已经治好了。”凤菀道。

众人见状,已经在议论纷纷了,言语间尽是对凤菀的嘲讽。而捂着自己一般脸的嘉希双眼中含着泪水,语气也委屈了起来,“凤菀,我知你对当年的事情仍然心有不甘,但我只是想和你重归于好,你又何必如此对我?”

很好,还会倒打一耙。凤菀心中暗道。

但就算如此,她的面上也没有什么惊恐与委屈,唇角微勾,看向嘉希的目光满满的全是嘲讽之意。

林锦城到底是封王世子,地位在大清朝拥有很大的分量,因此皇帝也不得不开口,“凤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菀眼睑微垂,却绕过小桌到了大殿中央。

她跪下,目光与皇帝对视,却理直气壮的道:“没有原因,臣妾想打便打了。”

此言一出,太和殿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那些和凤菀不合的人早就心中乐开了花,等着看凤菀被教训了。

“凤菀... ...”

站在一旁抱在嘉希的林锦城闻言,双眉微蹙,看向凤菀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哀伤。

可惜凤菀心中正厌烦她厌烦的紧,根本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因此便更没有看到对方为她伤的神。

不过就算看到了,以凤菀的心情,也会对他嗤之以鼻的。

“父皇,”玄天从人群之中走出来,和凤菀并肩而跪,“凤菀不是莽撞之人,想必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才是。”

皇帝闻言没有什么言语,而凤菀却转头看了玄天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微微的诧异,她到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最嫌恶她的玄天会站出来为她说情。

皇帝这才开口,神情竟然有些和蔼,“凤丫头,嘉希,你们二人之间有什么矛盾误会,今日朕在这,便与你们解开。朕可记得,嘉希没出嫁之前,你们可是最要好的好姐妹呢。”

众人闻言心中各有心思,厌恶凤菀的人撇了撇嘴,知道皇帝这是打算在为凤菀开脱了;而帮助凤菀的人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便连半面脸颊仍然火辣辣的作痛的嘉希都不甘心的看了凤菀一眼。

只见凤菀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叩首,这才解释道,“方才臣妾那一巴掌,实属自保,大家都见到了,是世子福晋先对臣妾动手的。”

“还不是你先泼了本福晋一杯酒!”嘉希不依不饶道。

然而凤菀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个不假。”

“所以说,明明是你先招惹本福晋的!”嘉希的面颊仍痛,声音却依然响亮,语气却透着委屈,“凤菀,你我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你如今难道就如此嫉恨我吗?”

凤菀鸦羽般的睫毛微微垂下,心中冷笑,姐妹情谊,是可以随便利用的塑料姐妹情吗?

“这的确是本福晋的错,”凤菀转念一想,坦然认罪,却随即又看向了嘉希,不解的道:“本福晋只是听了世子福晋的话,忽然感觉有些额头刺痛难忍,手滑了而已。”

“刺痛?凤丫头,你怎么了?”皇帝关切的问道,让众人都不免心中嫉妒。

凤菀的面上遂露出了一丝委屈,“皇上,实不相瞒,两年前的记忆,臣妾如今已经记不大真切了。”

她说着一顿,复尔疑惑道:“嘉希福晋口口声声感谢臣妾,说臣妾对她拱手相让了巴蜀王世子,还问候臣妾的身体是否康健。臣妾听着这话,一时头痛万分,手没拿稳酒杯这才误泼了世子福晋。而且世子福晋扬起手,臣妾因着头痛,失去理智这又误伤了世子福晋,世子福晋说是和臣妾多年的姐妹情谊,那么想必不会因着这个对臣妾生气吧。”

她说着,看向了嘉希。见对方方才的嚣张跋扈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既咬牙切齿又要极力容忍的样子。

“自然不会。”嘉希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了这四个字。

嘉希再心机算尽,也没有想到凤菀会堂而皇之的将谈话的内容给说出来,她更没有想到,凤菀会因为旧事重提,还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

所谓旧事,就算凤菀说自己不记得了,但是在座的所有人可都记忆犹新。两年前,在京为质子的巴蜀王世子林锦城与肃亲王府的嘉希郡主大婚,第二日便返回了巴蜀。但是世人都知凤菀倾心与林锦城,因此便一路追去,却被逃窜的恶党所伤。

所有人都在心中暗自嘲讽凤菀的没脸没皮,但是今日忽而提起,还说自己谢她拱手相让,那么此事的真假又是可以拿来谈资的了。

嘉希明显的感受到扶着她的林锦城力度加紧,她眉头一皱,知道林锦城心中这是不满了。嘉希正想暗中压下此事,然而凤菀却又看着她不解且无辜的问道:“不知世子福晋,可否为本福晋解释一下,何为‘拱手相让’?本福晋之前,和世子很熟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嘉希,期待她的下文。

嘉希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可惜打碎了牙也都偷偷咽到肚子里啊。

“本福晋也就是随口一说,凤丫头切莫当真。”嘉希道,面上的笑意却维持不住。

凤菀这才颔首,顺带着道:“原来是这样啊,本福晋方才也暗自纳闷呢,本福晋一直倾心与自家郡王爷,怎么和世子扯上干系了。祸从口出啊,世子福晋,日后切莫慎言。”

她说着,唇角微勾,看向嘉希的眸光中闪过了一丝狡黠。

嘉希气结,却不由得颔首。而凤菀却不知道,被她随口拉来做挡箭牌的所谓的“自家郡王爷”玄天,看向她的目光闪过了一丝惊诧与心动。

皇帝见状这才笑了笑,“朕就知道此事有误会,既然误会已解,那么日后你们定要好好相处。李福全,去请太医为世子福晋医治。”

“是。”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闻言连忙福身,之后便往门外而去。然而他还没有迈过门槛,便见门外忽而跑进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太监。

这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李福全的徒弟赵新。李福全刚想要轻声开口训斥,阻了赵新的莽撞,然而赵新却已经一溜烟的跑到了大殿中央去了。

李福全的背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小兔崽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在御前失忆。

他刚想顺手拉个旁的人去请太医,想着怎么保下自己的徒弟。然而赵新却已经跪在了皇帝的面前,高声道:“回皇、皇上,京城外忽然蹿出了一小波流民,竟反了!”

此言一出,大殿忽然寂静了,不同于之前凤菀和嘉希一事的各怀鬼胎,而是真的被震惊到了。李福全的背后冒出的冷汗沾湿了衣襟,寒风一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你说什么?”皇帝的语气虽然带着震惊,而表现却是十分的临危不惧。

赵新道:“皇上,方才守城军来报,城外忽然出现了一些手带武器的流民,立于城墙之下,恐是叛贼。不知皇上,此事该如何处理?”

凤菀仍然跪在地上,见状也不由得惊了几分。

小年夜,皇室家宴,叛贼兵临城下?

这是什么迥异诡谲的奇事?

太和殿内,皇帝高坐龙椅之上,面上喜怒不定,但双眉却紧蹙,双眼之中隐隐流露出了一丝阴鸷。

赵新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面上神色,却难掩他因惊恐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不仅仅是赵新,所有人都惶恐不安,无论面上有没有表现出来。这一整个大殿的人都是皇室贵胄,从出生起便含着金汤匙,被供养的时间长了,便忘记何为战争生死。

“李福全。”皇帝不怒自威,严声道。

“奴才在。”李福全也顾不得去请太医了,连忙小跑到了大殿中央跪下。

“速招内阁大学士与军机大臣入宫,朕在养心殿候着他们。”他说完一顿,复言道,“还有御林军统领苏和泰。”

“是。”

李福全不敢耽搁,当即爬起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找侍卫挨个去这些大人们的家中传召。

“皇额娘,”皇帝起身对着敏太妃一礼,“儿子便现行离去了。”

敏太妃:“快去吧,这里有哀家。”

皇帝略一颔首,随即便转身大步离开了此处。当然,也带走了诸位皇子。

凤菀和玄天站起身,因为二人离得最近,她下意识看了玄天一眼,本想图个心安,但是却见到了对方细微的面部表情。

他的嘴角微不可见的翘起,低垂的眼眸之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得意。

凤菀见状,双眉微蹙,心中却只觉诧异,因为她从玄天的表情中察觉出玄天也参与了这件事。

玄天抬眼,看来凤菀一眼,神情却丝毫没变。他拍了拍凤菀的手以示安慰,越过她离去的时候却瞬间变得惊恐且担忧。

而凤菀却一直看着玄天的背影。总感觉自家房东在暗搓搓的搞事情,怎么办,在线等。

“福晋。”惊蛰上前,将凤菀扶到了一旁。

而此时敏太妃淡淡的开了口,“前朝的事情,自有皇帝和诸位大臣,不劳我等费心。今年冬寒,想来是京郊附近的流民,守城军灌了几口黄汤便肆意传播流言,待皇帝开仓施粥之后也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是。”众人纷纷应和。

是不是京郊附近的流民无人知晓,但是这件事总得需要一个合理的遮羞布,若真传出流民造反这等荒唐事,只怕那些反清复明势力会更加猖獗。

只是凤菀抬眼,看着高高在上的老太太,总感觉对方的目光里夹杂着不屑与轻蔑,似是在对惊恐而自乱阵脚的蠢货们便是鄙视。

“皇后,今日天也晚了,大家出宫不便,你安排一下吧。”敏太妃继续淡淡的道。

言下之意,就是要暂时囚禁众人,免得他们出去乱嚼舌根扰乱民心了。凤菀暗中想到。

此时无人敢反驳,因此纷纷谢恩。

敏太妃的面上仍然是淡淡的,她在锦绣的搀扶下不紧不慢的站起身,路过凤菀的时候道:“凤丫头,随哀家去慈宁宫吧。”

“是。”凤菀福身道谢。

然而敏太妃却已经绕过了凤菀,径直出了太和殿。凤菀连忙跟上。

一路无话,进入慈宁宫之后,敏太妃以体乏为由直接将凤菀指进了慈宁宫偏殿,拍了几个侍女来侍候之后再没有管过凤菀。

而凤菀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应付喜怒无常的敏太妃,让人侍候着洗漱。

凤菀坐在梳妆镜前,由着谷雨为她除去满头珠翠,而后顿感脖子轻松了不少。凤菀随意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脖子,抬眼看向了镜子。

镜中的她仍然美艳绝伦,但是眉眼间却都是淡淡的。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太和殿的影响,所有的人都低眉垂眼,默不作声,凤菀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因着寂静而更加不耐烦了。

刚好这时惊蛰走进来,在她的耳畔轻声道:“福晋,可以沐浴了。”

凤菀颔首,一摆手屏退了敏太妃派来侍候她的宫女,“退下吧,本福晋不需要这么多人侍候。”

待众宫女离去,凤菀才起身,由惊蛰带领去了浴房。

慈宁宫中虽然无太后,但是敏太妃却被皇帝以太后之制所奉养,慈宁宫建的也是格外的豪华。

浴房是引了活水建的一个小池子,像是温泉,而四面墙壁竟然全部被镶嵌了镜子,水雾袅袅,极具情趣。倒不像是慈宁宫,而像是某位宠妃的寝宫。

不过浴房再奢华,心情烦躁的凤菀也无暇欣赏,更何况她的前世,见过更好更奢华的地方。

褪去衣衫,凤菀缓缓进入了浴池,然而由于四面全是镜子,凤菀眼尖的发现,自己的后背,有一道从左肩起蜿蜒而下及至腰腹的狰狞疤痕。

凤菀下意识伸手往背后摸去,虽然已经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了,但是却仍然能想象到当时的彻骨铭心。

“这是怎么弄的?”凤菀皱眉道,她说着,完全坐进了浴池之中。

在她身边侍候的谷雨和惊蛰闻言,忍不住对视一眼,随后谷雨略有担忧的轻声道:“福晋,您失忆了,不记得也好。”

凤菀方才脑海之中一直想着关于玄天离开之前的神情,乍闻此言,忍不住眉毛一挑。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雨双眉蹙起,目光之中全是担忧与不忍。凤菀没有回头,但是从墙壁的镜中也能看到谷雨此时的神情。

凤菀:“你们二人是我在这世间最信任的人,如果连你们都瞒着我,那我可也真是获得太失败了。”

她的话说完,谷雨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而惊蛰却面色一滞,随即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光亮与喜色。

惊蛰一边用巾布轻轻擦拭着凤菀的后背,一边道:“眼下的情形福晋知道了也无妨,奴婢相信以福晋的慧謀,一定会明辨是非善恶的。”

听着惊蛰不动声色的拍马屁,凤菀笑笑没有言语,而惊蛰却继续道:“福晋身上的这伤口,其实是因着巴蜀王世子。”

惊蛰仅仅是提了这几个字,凤菀联系着宴席上嘉希的所言,心中便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

“是两年前留下的吗?”凤菀说着,再次看了看镜中映着的她后背的那条狰狞伤疤。

“是。”惊蛰颔首,“据人说,是当日在去川楚的路上,被逃窜的反清复明势力所伤。”

凤菀挑眉,“据说?那实际上呢?”

惊蛰一愣,似没有想到凤菀会如此问,问的这么直接,但是随即,她的面上便绽放出了一丝笑容,极其的耀眼。

她俯身微微靠近凤菀,在凤菀的耳畔轻声道:“奴婢不知,但是听人说,是世子派去的杀手。”

凤菀的呼吸一滞,但是随即却恢复如常,这次她没有继续追问,追问惊蛰她是听何人所言。

但是真相不言而喻。

惊蛰是豫郡王府的人,自然属于玄天。凤菀不由得失笑,惊蛰方才的话,无异于亲口告诉凤菀,她是玄天的人。

凤菀随意的抚着自己长长的指甲,似不经意的问道:“我听说,你还有一位哥哥。”

“是的。”惊蛰丝毫不避讳,“奴婢的哥哥名叫惊鲵,是主子身边的暗卫首领。”

凤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从谷雨提起惊蛰出身雪医谷拥有高超的医术起,她便已经怀疑了,这样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在她一个不受宠、出身差、名存实亡的嫡福晋身边,除非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而刚好,府中皆知,惊蛰个哥哥在王爷身边当差。

凤菀不动声色的观察了惊蛰几日,见她并无出格之事,甚至在暗地里处处的维护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而今夜,也正是印证了她的猜测,原主的身边,不仅有皇帝和太妃两个名面上的大佬在护着她,暗地里还有玄天在。

不过玄天常常对她冷眼相待,还真的挺难发现的,如果不是惊蛰主动承认。

凤菀不予对此做任何评价,倒是谷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指着惊蛰惊道:“你,你竟然是豫郡王安插在福晋身边的眼线!”

“福晋,”惊蛰恭敬的跪在她的身旁,并不因谷雨的话而有任何的张皇失措,“奴婢以前是豫郡王府的人,现在只是您的人,绝对对您忠心耿耿,绝不背主。”

凤菀淡淡一笑,走出浴池,而谷雨眼疾手快连忙拿过干巾布将她身体上的水渍给擦拭干净,而后拿出薄纱为凤菀穿上。

这期间,惊蛰一直恭敬的跪在那,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惊蛰自己都为自己捏了一把汗的时候,眼前忽而多了一截白皙圆润的脚踝。

“惊蛰,你要拿什么,让本福晋相信你?”凤菀道。

惊蛰面上不动声色,刚想要表忠心,而凤菀却打断她。

“起身吧。”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淡淡的道,“好听的话儿谁都会说,日后如何做还不都是看你自己的?”

惊蛰仍然跪着,却直了身子,闻言后双眉一蹙,刚要开口,却见凤菀伸出手轻轻堵在了她的唇边。

“本福晋说了,好听的话儿谁都会说,本福晋也不爱听虚与委蛇的客套话与虚假的情意言语。你虽是玄天的人,但是本福晋未必不相信你。当你日后若是敢做出背主之事,就莫要怪本福晋手下不留情了。”

她的语气和神色皆是淡然,甚至隐隐透露着一股冷漠,“我,凤菀,此生最恨人背叛!”

凤菀的声音不大,可以说有些轻,但是掷地有声,让人不寒而栗。

谷雨和惊蛰当即跪下,异口同声的道:“奴婢定不会背叛主子!”

玄天的人,未必不值得相信,也未必值得相信,一把锋利的剑,到底是伤敌一万还是自损八千,端看执剑人如何运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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