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像是有一个气球,充了气似的迅速膨胀,盛淮安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情绪爆发的极致,可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是在气这个女人的卑鄙,还是在气她竟然妄想要离开!
这可是她以前想都不会去想的事情。
这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觉得她可笑,明明知道他把她圈养在盛宅只是为了囚禁她,明明好多次都被他那羞辱性的话语折磨得撑不下来了,可偏偏,她还是装傻,像个疯子一样的留在他身边,承受着这无穷无尽的折磨。
从没想过要离开。
可是现在……
“什么萧远,这和他没关……”莫夕还在挣扎着,盛淮安却已经低下头,二话不说的吻住她,他不想听这个女人说任何一句废话。
“唔……”莫夕瞪大了眼睛,想起肚子里的孩子,恐惧感油然而生,愈发用力的挣扎,“放开,我不要和你做。”
三年来,莫夕何尝拒绝过盛淮安。
盛淮安顿时火冒三丈。
唇舌厮磨,他疯了一样的啃噬着她柔软的唇瓣,就是这个地方,竟然已经开始说出违抗他的话了。
“唔唔……别碰我!”
“莫夕!你不想让我碰你,那你想让谁碰,萧远吗?”
盛淮安气炸了,大手探进她的上衣,握住她的柔软,重重的揉.捏,“萧远技术有我好吗?能让你像荡.妇一样的躺在他身下呻 吟吗?”
莫夕的脸色瞬间白了个彻底。
是,在他的心目中,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角色,是送上门的妓.女,更是他送上门来的泄.欲工具。
他早就说过了的。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问。
“除了是个荡.妇,我在你心中,就什么都不是了吗?”莫夕哽住了喉咙,一字一句的问道,“盛淮安,这三年来,你有没有爱过我?”
哪怕一点,一刻,一分,一秒也行啊。
盛淮安看着身下的这个女人,她的眼底满是痛苦,湿漉漉的,带着飞蛾扑火般的期待看着他。
心头突然被震了下。
事到如今,盛淮安都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喜欢他什么,可她偏偏喜欢了十三年,甚至连被他囚在身边折磨都甘之如饴。
像个疯子一样。
看着这双盛满了满满爱慕的眼睛,盛淮安心中有股陌生的情绪涌出来,可下一秒,就被铺天盖地的恨意取代。
如果不是她,心颜不可能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他本来可以幸幸福福的娶了心颜,是她,像个屠夫,残忍的砍断了他和心颜的所有羁绊。
甚至,心颜苏醒回国,这个女人还不愿放过她,推她下水,对她做出那样卑鄙的事情。
恨意烧红了他的双眼,他掐住她肩膀,在她没有一丝准备的时候,重重顶入她体内。
“呃啊……”
莫夕痛到发抖,但她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一双眼定定的看着盛淮安,依旧期待着他的答案。
可回应她的,只有一下比一下更重的撞击。
“盛淮安,你有没有爱过我?”莫夕不死心的再问,声音却已经含了哭腔。
“没有吗?一点,都没吗?”
她就要死了,他还不能好好对她吗?傻瓜,你知不知道你就要失去我了啊。
盛淮安皱了皱眉头,兴许是被问烦了,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唇角不屑的勾起,那样的弧度,是在嘲笑她。
仿佛有什么在莫夕心里轰然坍塌,铺天盖地的绝望朝她袭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淮安一路将她从沙发要到床上,空气中满是萎靡的气息。
莫夕双眼空洞的躺在床上,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水声。
她这十三年的爱意,终于消失殆尽了。
她真的,要离开了。
今晚,是她和盛淮安的最后一晚了。
等她离开后,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他会和莫心颜结婚,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盛世婚礼,而她,会在某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默默死去。
浴室门打开,盛淮安衣冠楚楚的走出来,蒸腾的水汽氤氲着他俊朗的面容。
这三年来,盛淮安把她圈养在这儿,却从不会在这儿过夜,每次要完她后就会离开。
莫夕从不曾为自己争取些什么,可是今天……
“别走,淮安,今天留在这儿好不好?”
盛淮安看了她一眼,宛如没听到一样,拿起床头柜上的昂贵手表戴在自己手腕。
那往往是他离开这个地方前的最后一个动作,莫夕急了,赶紧从床上下来,却因为双腿间的刺痛,无力摔倒在地上。
她紧紧抓住盛淮安的裤腿,轻声细语道:“别走……”
盛淮安系表扣的动作一僵。
“求你了,等会儿就下雨了,我怕打雷,就今晚,留在这儿陪我好不好?”
那样卑微的声音,哀求着他。
盛淮安脑子里的血脉仿佛有些不通,他停止系表的动作,准备将手表放在床头柜上。
莫夕心头一喜,可不过一秒,盛淮安怀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莫母。
莫夕无比熟悉,因为这是她的亲生母亲,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莫母从没为她掉过一滴眼泪,可现在,她哭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传来。
“淮安,你快过来,心颜自杀了!”
轰!
仿佛从天投掷下一个炸弹,这个消息炸得莫夕和盛淮安同时面色一变。
盛淮安甚至颤抖得连手机都差些没拿稳,“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马上过来。”
“不要!”莫夕听罢呼吸一滞,更加用力的抱住了盛淮安的裤腿,“淮安,不要走!”
没有人能够比莫夕清楚,莫心颜绝对不可能自杀的。
这不过是她催着盛淮安回去的计谋罢了。
可是,为什么要在今天?
为什么她要这么残忍,就连盛淮安的一晚,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淮安,不要去……”莫夕恳切的哀求着,“你相信我,莫心颜不会有事的,你今天在这儿陪我一晚,我只要一晚。”
“放开!”盛淮安酝酿着心头的火气,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掐死她,“莫夕,如果不是你今天拿酒吧的事情刺激她,心颜又怎么可能突然自杀?”
“她自杀和我没有关系,我也没有用酒吧的事情刺激她,你相信我,她真的不会有事。”
“莫夕,你简直无理取闹!你给我等着,心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笔账回来我一定跟你算!”
盛淮南嫌恶又焦急的抽回腿,看也不看莫夕一眼,拿起一旁的车钥匙,匆匆离开。
莫夕心痛到无法呼吸,但那一刹那,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勇气,她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盛淮安。
“盛淮安,我不准你走!”莫夕泪流满面的大吼,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吼出来,“你知不知道,我要死了!我很快就要死了啊!”
所以,求你……求你再陪我和孩子最后一晚好不好?
这样凄切的吼声,让盛淮安的心脏微震了下,片刻后,唇角牵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你说你要死了?”
“嗯。”莫夕重重的点头,眼泪打湿了他后面的黑色西装,“盛淮安,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碍不了你多长时间的眼了,我求你了,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今晚,我只要今晚,今晚过后,我就离你们远远的,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死去。”
盛淮安再次冷笑,薄唇一字一顿,吐出无比伤人的话语。
“那你就去死啊。”
莫夕身体僵硬,喉咙里像是被烈火灼烧,“你说什么……”
“莫夕,我告诉你,哪怕你现在死在我面前,也没有心颜掉了一根头发丝来得重要。”
这个女人真是荒唐,为了留下他,什么谎言都编得出来。
盛淮安说完,就伸手去掰她抱住他腰身的手。
莫夕泪流满面,不住的摇头,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可她的力气能有多少,哪怕她咬紧了牙关,费尽了全力,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盛淮安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盛淮安用力的掰着,就在第五根的时候,莫夕自己松开。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莫夕站在那儿,只觉得心脏的地方像是被人徒手挖了个大洞,有风吹过来,凉飕飕的,鲜血淋漓。
在盛淮安匆匆踏出房门的最后一秒,莫夕再次问道:“盛淮安,你有没有爱过我?”
盛淮安没有回答,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一颗心全都记挂在了莫心颜的伤势上,匆匆离开。
整个房间都寂静了。
莫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久,才用手捂住了脸,嚎啕痛哭。
一切都该结束了。
这三年来的噩梦,十三年的爱意,终于要醒了。
盛淮安整整一夜都没有回来。
莫夕在盛宅根本没什么东西,草草收拾了一下,也就一个行李箱。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知道,她要离开这个城市。
要走的消息,她只告诉了几个人,秦薇薇,傅深……和萧远。
没有告诉莫父莫母,因为她知道,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
其实,她和莫心颜之所以会成为姐妹,实在是很戏剧化。
当初莫母生孩子的时候,医院不小心将莫心颜和莫夕弄错了编号,所以两个孩子抱错了。
而这个错误整整持续了七年,直到莫心颜有一次摔伤,需要输血,但莫父莫母的血型全都不匹配才发现。
就是这样,莫父莫母才抽丝剥茧的排查,发现是当年的孩子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