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曼利的公司开业之际,她的合作伙伴孙耀成终于从国外赶了回来,一是为了道贺,二是想乘机一睹令他垂慕已久的谷曼利表妹的真容。
谷曼利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孙耀成即将回国的消息,直到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天,谷曼利从外面回家,没有像往常那样看到舅父舅母在客厅里坐着就过去打招呼,而是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无疑她的这一举动引起了两位老人的注意。
“曼利这几天怎么了,看她的表情好象是有什么心事。”黄玉珏说道。
“而今不比以前,身为一家公司的最高领导,大权在握,管的事越多烦心事自然也就随之增多喽。”
“不是吧,恐怕没那么简单。”
“那你就去问问。”管世飞说道。
黄玉珏来到谷曼利的房间时,谷曼利正静静地望着窗外发愣。
“怎么了曼利,有什么心事吗?”
“嗯。”谷曼利摇了摇头道,“没事舅母。”
“没事就好。”
“舅母。”谷曼利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对表妹找的这个男朋友还算满意吗?”
“只要傲雪喜欢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紧接着她又补充说道:“还算满意吧。”
“那就好,我也觉得这个男孩子不错。”谷曼利说这句话时眼睛里迅速闪过一道欣慰的光芒。
“曼利,我怎么总觉得你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啦,舅母,你看我像有心事的样子吗?”
“有,肯定有,这边舅父舅母是你最亲的人,有心事就告诉我们,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
“哎!对了,表妹哪里去了?”
“她陪她男朋友应聘工作去了,说是王乐天的一个朋友介绍的。”
吃中午饭的时候,大家再次在饭桌前聚齐。
管傲雪语声款款,此时的她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自信。
“表姐,你的公司开业在即,你的那位合作伙伴不打算亲自赶回来庆贺一下吗?”
“当然会的,可能就要下飞机上了吧。”
“曼利,你肯定有什么心事,趁大家都在你还是说出来吧。”黄玉珏说道。
谷曼利犹豫不决之际,管世飞在她的脸上看出了端倪。
“有就说出来吧,我们大家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管世飞说道。
“是啊表姐,你就说出来吧,无论事大事小我们大家都会和你一起想办法的。”管傲雪说道。
谷曼利淡淡的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孙耀成迷恋表妹的美貌不肯轻易死心。”
黄玉珏和管世飞面面相觑,似乎他们已经从这句话中意识到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当初你是怎么和他说的?”黄玉珏说道。
“我告诉他我有个漂亮的表妹即将大学毕业,如果你想认识她我可以给他介绍一下。”
“你没向他承诺什么吧?”管世飞说道。
“没有,我只是说要给他引见,让他和表妹认识一下。”
“表姐,你没有把我搅进你们的利益旋涡中去吧?”
“小雪!你乱说什么!”管世飞大声说道。
“没事,这件事我会圆满解决的。”谷曼利说道。
“你尽量也不要怠慢了孙耀成,毕竟他是你生意上重要的合作伙伴。”管世飞殷切地嘱咐道。
这时,大家吃罢饭纷纷散落到客厅的各个角落里,黄玉珏忙着收拾碗筷。
谷曼利起身躲到一旁接了个电话,不一会儿走回客厅对管傲雪说道:
“表妹,你有没有感情特别亲密的女同学呀?最好是相貌端正一点的,没有男朋友更好。”
“有啊,你问这个干吗呀?”
“我想让她陪我去机场接一个人。”
“什么时候,现在的话我就我给她联系。”
“就现在,你让她马上过来和我见面吧。”
“好吧,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管傲雪马上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约莫等了十分钟之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管傲雪打开门,一个着装花哨、相貌还算端正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表姐,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就是我的好朋友兰芳。”然后她又和兰芳介绍她表姐:“这是我表姐谷曼利。”
谷曼利从上到下把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孩打量了一遍,然后朝她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你在工作吗?”谷曼利问道。
“她在我同学钱少甫公司里的一个部门当秘书,我是让她请假过来的。”管傲雪替兰芳答道。
“那好,她的误工费我会加倍付给她的。”
“我要怎么做,你要叫我做什么?”
“你不用怎么做,也不用做什么,只要跟着我就好了。”
谷曼利和兰芳走出了管傲雪的家,俩人共同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到机场。”谷曼利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谷小姐,你这是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呀?”上了出租车之后兰芳说道。
“我要你陪我到机场接一个人。”
“接人!接什么人呀?男的还是女的,他是你什么人啊?”
“我生意上的一个合作伙伴,一个成功……的单身男人。”
“我不认识你,也并不认识他,你干吗要让我陪你来接他呢?”
“你不要问啦,我保证这个不会对你有任何损失的。”
“谷小姐,想必你就是管傲雪经常提起的那个很了不起的表姐吧?”
“嗯,她是这样跟你说的么?”
“是啊,她说你很有本事,我们从她的口中就能猜得出你肯定是一个女强人。”
“呵呵,是吗。”谷曼利接着又说道,“你有男朋友吗?”
“还没有。”
“你理想中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
“我对这个要求不高的,只要他爱我我也爱他就好了。”
俩人这时都不再说话,下了出租车之后便径直朝出机口走去。
谷兰二人站在出机口最显眼的地方没等一会儿,几乎是同一时间谷曼利和孙耀成同时发现了对方。
兰芳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盛装异服的海归男子。
孙耀成的年龄大概在三十五六岁上下,相貌威严,他的着装与他的身份极为协调,高贵而素雅,不失为一个成功……男人的典范。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孙耀成走过来彬彬有理地朝谷曼利说道。
谷曼利马上向前一步帮对方拿行李,兰芳见此也立即凑了上去。
也许就在那短暂的瞬间,一个人对另个人的好感已经注定了一出悲剧或者是喜剧的发生。
没有人能够道出当兰芳和孙耀成对视的那一刻他们心里到底想些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彼此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种默契。
当兰芳疾步向前准备帮孙耀成提另一只箱子时,却被他善意的拒绝了,“箱子有些沉。”孙耀成温存地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是住宾馆还是住酒店?”谷曼利问道。
“我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就住酒店吧,酒店吃住都方便。”
“嗯,我听你的。”
“承蒙你大力支持,公司将于明天举行开业典礼,可是对这个我连一点经验都没有,这个你比我有经验,我想让你帮帮我。”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会不遗余力地帮你的。”
“嗯,出租车来了,我们上车再说吧。”
在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琢磨不透的无疑就是下一秒钟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些事情的发生似乎完全是应和着某种规律,而有些事情则完全是出乎意料和匪夷所思的。
管傲雪会请钱少甫吃饭,这是作为当事人的后者在此之前如何也想不到的。他既不清楚对方这样做的意图,也不明白对方这个举动的本身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有一点那是肯定的,这种事他是很乐意接受的。
“怎么样,想不到我会请你吃饭吧?”在一间精致华丽包厢里,管傲雪和钱少甫面对面说道。
“是没想到,但却发生了。”
“我点的全是你爱吃的,希望你今天胃口大开。”
“傲雪,你到底搞什么噢,干吗要请我吃饭?”
“怎么,我请你吃饭还需要理由吗?”
“我对你那么好,而你最终选择的人却不是我,是不是觉得有点亏欠于我啊?”
“什么噢,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我对你那么好,你一点就不动心吗?”
“动心!怎么不动心呢,但和你相比有一个人更让我动心。”
“所以你就选择了他对吗?”钱少甫的声音沉了下去。
“你恨我吗?”
钱少甫迟疑了一下支吾道:“恐怕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我,这张椅子应该是给唐世耀准备的吧?”
“没有。你以为我今天请你吃饭是什么目的啊,是为了让你给唐世耀一份工作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
“我今天的确不止请了你一个人,那你能猜到这另一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钱少甫摇摇头说道,显得有些失落。
这时候,管傲雪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只听她在手机里说道:“是你呀,亲爱的!你到我家里去啦!哦,我在盛吉泰来大酒店陪一个朋友吃饭。你不用过来了。那好吧,再见!”
“这个人到底是谁吗,是男的还是女的?”钱少甫
“先不告诉你行吗?说不定等下会给你一阵惊喜的。”
“惊喜,什么惊喜呀?难不成你要介绍一个美眉给我吗?”
管傲雪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继而俩人都沉默了起来。
就在俩人都认为暂时没什么话说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在得到包厢内客人的应答之后,一个迎宾小姐领着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你好!这就是你要找的客人。”说完迎宾小姐便转身离去了。
进来的这位男子正是唐世耀。
管傲雪先是发愣,半晌之后才支吾地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噢,我打扰到你了,那我走。”唐世耀说完转身就向外走。
“世耀!世耀!”管傲雪起身喊道。
唐世耀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走了出去。
“你不去追他吗?”钱少甫说道。
“不追,他生他的气关我什么事。”管傲雪赌气地说道。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那个人到底是谁?”钱少甫问道。
“你放心,既不是你的仇人,也不是你一见就不喜欢的人。”
管傲雪话音刚落,刚才那位迎宾小姐带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你好,这就是219包厢。”同样,迎宾小姐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小艾,你终于来了。”管傲雪带着微笑说道。
秋小艾瞥了一眼钱少甫,然后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看着管傲雪,管傲雪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解释道:“哦!我忘了告诉你了小艾,我还请了另一个人。”
“哦!是你呀小艾,快请坐。”钱少甫边说便献殷勤,一边忙着给对方拿挎包的同时还没忘了给其拉椅子让座。
“你们两个还没有单独吃过饭吧?”管傲雪看到钱少甫对秋小艾如此殷勤,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么说,你今天是刻意……”
“知道,就好。”管傲雪打断钱少甫说道。
俩人之间相互默契的一笑,给这段对话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再过几天我们母校的校庆就要到了。”管傲雪说道,“你们俩……有什么打算吗?”
“看来你肯定是有打算了。”钱少甫看看秋小艾又看看管傲雪说道,“能把你的打算说出来吗,这样我们也好效仿效仿。”
“我打算和世耀一起工作,我们要好好努力,争取成为大家学习效仿的榜样。”
“是啊,如果你们真能做到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相信会有很多人羡慕你们的。”钱少甫说道。
“我想你们两个肯定有话要说,我在这里也是多余的,单我已经买过了,你们就好好的享用这一顿丰盛的午餐吧,不要辜负了我的心意就好了。”
管傲雪离开盛吉泰来大饭店,便直奔唐世耀的出租屋而来。
唐世耀因看到管傲雪和钱少甫单独在一起,一气之下便当场给管傲雪脸色,并在其再三呼唤下不告而别,此时的唐世耀正为此事苦恼着。
他本以为他前脚出来,管傲雪后脚就会追出来,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他感到有些失望,那一刻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爱他。不光如此,现在想来更让他担心的是,此事会影响他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只是吃一顿饭而已,用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吗?他不禁在心里自己问自己。当他想到对方这样做也许完全是在为自己着想,说不定她是对自己现在的工作不够满意,正准备帮自己在钱少甫的公司谋一份工作呢。他不敢深想下去,愈想他就愈不能原谅自己。
就在唐世耀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茫然无措,独自一人趴在窗下那张桌子上黯然消魂时,管傲雪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
“是你呀,傲雪。”唐世耀语气恳切,言谈中含有一丝歉意。
“怎么了,还在生气呀?”管傲雪喃喃道。
“没……没,我生什么气呀!”
“真的没生气吗?那我喊你你怎么不停下?”
“好了,我已经不生气了;你吃了没有啊?”
“被你这么一搅和我哪还有心思吃得下饭。”
“那我错了行吧,别生气好吗?”唐世耀伸手去拉管傲雪的手。
“上一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你没发现钱少甫对秋小艾很殷勤吗?我今天实际是请他们俩人吃饭,目的是给他们俩人制造一次单独见面的机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么说你没吃饭了?”
“我吃了一点,秋小艾来了之后我就走了。”
“那你没生我的气吧?”
“我哪里会生你的气呢,你什么脾气我还能不清楚吗?”
唐世耀默然不语。
“好了,世耀,我以后尽量不会再让你不高兴了,我准备和你一起到那家公司上班。”
“嗯,你能这样做我感到很高兴。”
“世耀,过段时间校庆就要到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为大家树立一个榜样。”
“嗯,那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好好工作,我们共同去迎接未来的任何挑战。”
俩人欣慰地相拥在一起。
校庆前一天,梅雨和齐越从国外赶了回来。
当天中午还是在那家盛吉泰来大饭店,大家再次聚在了一起。
王乐天、兰芳、齐越、钱少甫和梅雨这几人已经先期在酒店等候了。
这是时隔一个多月以来,大家第一次重新齐聚在一起。
虽说一个来月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也没有什么事情能给人留下特别深的印象,但毕竟踏入社会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新的尝试,即使没有哪种特别的感觉在心灵上留下痕迹,必然有某种体味在潜意识里也不是轻易就能忘怀的。
“我们今天终于又团聚了。”梅雨感慨万端地说道,“才一个多月而已,可我总感觉我们似乎有半年没见面了。”
“是啊,谁也没有想到。”钱少甫说道,“只过了短短几天而已,一切竟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有一点挺让人意外的。”齐越说道。
“什么?”王乐天问道。
“难道在你的印象中,这几天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出乎你的意料之外的吗?”钱少甫说道。
“哦!我知道,了。”王乐天恍然大悟,心照不宣地说道。
“是啊,这是我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我原来总以为唐世耀心里只有秋小艾,现在看来我当初这个想法是不正确的了。”梅雨说道。
“也没什么不正确呀。”兰芳说道,“那时唐世耀的心里的确只有秋小艾,也不知是为什么,一毕业就什么都变了。”
“也许这就是现实吧。”王乐天说道,“现实具有改变和扭曲一切的力量。”
“这样说不够具体。”钱少甫说道,“真正能改变一切的是金钱,而不能笼统地说是现实。”
“错!你们都错了。”齐越说道,“对人的心灵影响最大的是真爱,而不是你们所说的现实或者金钱。”
“我赞成齐越的说法。”梅雨说道。
“我承认齐越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钱少甫说道,“但就现实社会而论,钱绝对具有统治一切的魔力。我们嘴里吃的,身上穿的,连我们每天所做的事情,都离不开钱;钱即使买不到爱情,但却能买到女人,即使买不到荣誉,但却能买到荣华富贵,即使买不到一生平安,但却能买到幸福快乐;也许有钱并不代表拥有一切,但有了钱最起码就有了自由。”
“前半部分话还勉强说得过去,这后半部分就有些过了,难道说有了钱就能无所约束地做任何事吗?”齐越说道。
一时间,大家你瞧瞧我我瞅瞅你,却都不说话。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钱少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饶有兴致地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个人近来在走桃花运。”
大家四顾茫然,似乎有点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只有一个人听了他的话如芒刺在背,这人就是兰芳。
“你们猜猜我说的这个人是谁?”钱少甫接着说道。
“兰芳!”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
兰芳看到这么多人都盯着自己看,既害羞又无助。
“是么,兰芳?真的有这种事么?”梅雨说道。
“哪有啊!别人只是请我吃几顿饭而已,况且每次不是对方没时间就是被我拒绝了,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那之前请假是怎么回事?这些我都知道,你骗不了我。”钱少甫道。
“这么说真有这么一个人了?”梅雨问道。
“他瞎说的,根本就没有。”兰芳的话里带着一股委屈。
“我看钱少甫说的有板有眼,应该不会有假吧?”梅雨道。
“她两次请假就是为了和那个男人约会吃饭;这是她自己跟我说的,你自己问她。”钱少甫道。
“我根本无意和那个男人约会,第一次和他见面完全是个偶然,管傲雪的表姐让我陪她一起到机场接一个人,我糊里糊涂的就去了;和那个男人一起吃饭也是在管傲雪表姐的要求下才答应的。”
“哦!这么说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了?”梅雨说道。
“是啊!听说还是个钻石王老五呢!”钱少甫说道。
“钱少甫,你说话就不能温柔点吗,别人可一直钟心于你哦!”梅雨说道。
“我才不要她的钟心,她真有一份钟心,可以给任何人,包括那个钻石王老五,不要给我。”
钱少甫这句话对兰芳来说虽然是一个严厉的打击,但在兰芳的脸上却看不出来什么太过明显的反应。
“少甫,你这样说就不怕刺伤人家吗?”梅雨说道。
“现在有人追她了,她还在乎我吗?”钱少甫说道。
就在大家为眼前这一幕悲剧行将落幕正感到索然无味的时候,一个女服务员领着秋小艾走进了包厢。
“小艾!你终于来了。”梅雨大声说道。
在钱少甫的盛情邀请下,秋小艾在钱少甫的邻座落了坐。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梅雨边用眼睛扫视着两人边说道。
王乐天看到秋小艾选择钱少甫的邻座而没有选择自己的邻座就已经很不高兴了,此时他一听梅雨这么一说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
“唐世耀和管傲雪现在还没来。”王乐天故意岔开话题说道,“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不会的,即使唐世耀不来,管傲雪是绝对不会不来的。”梅雨自信地说道。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脆如银铃的说话声:“我怎么会不来呢?不给谁面子,也要给梅雨面子呀!”
大家扭头一看,说话者正是管傲雪,她的身后紧跟着唐世耀。
“你们大家都在啊。”管傲雪说道。
“有了男朋友,我们这些朋友就不重要了是吧?”梅雨故意打趣地说道。
“我不是迟到了一会儿吗,也不用这样说我吧。”管傲雪笑道。
“好了,既然人到齐了,那就上菜吧,有什么事我们边吃边说。”齐越说道。
“不会吧,齐越这么快就当上管家啦!还会发号司令了,梅雨,他是用什么办法征服的你,让你甘愿对他俯首帖耳?”管傲雪说道。
“傲雪,你怎么也学会耍贫嘴了。”梅雨忍俊不禁地说道。
服务员已经在上菜了,只见这时兰芳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不得不提前离开,你们好好聊聊,我们校庆上再见。”
兰芳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这是一家外观精致装饰奢侈的咖啡馆,咖啡馆里的墙壁上挂着的既有装帧精美的外国油画,也有用龙飞凤舞的狂草题写的古诗词匾额,整个咖啡馆给人一种既温馨幽雅又富丽堂皇之感。
兰芳和孙耀成相对而坐,柔软宽大的沙发,虽然衬托出了俩人的渺小但却拉近了俩人心理的距离。
“这两天只顾帮你表姐张罗开业典礼去了,想请你吃顿饭都腾不出时间来;头两次给你打电话你总找借口推辞,我说算了正好我也忙,这不今天我一有空就马上打电话约你,你若不来我可真的要失望了。”
“我没有故意推辞,我确实是在上班吗。”
“你表姐没在你面前提到过我吗?我们若在一起了,你还用去上班吗?如果你是事业心强,那我支持你,如果你是缺钱,直接和我开口就好了。”
“你说谁是我表姐?”兰芳疑惑不解地问道。
“怎么,谷曼利难道不是你表姐吗?”
“我哪有这么一个表姐呀!我和她只是刚刚认识而已。”
“这么说你不是她表妹了?”孙耀成一脸的诧异。
“我是谷小姐表妹的同学,她表妹叫管傲雪。”
“管……傲……雪。”孙耀成一字一顿地道,好象在回味着什么似的。
“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就在几天之前。”
孙耀成沉默了半晌说道:“她也像你这么漂亮吗?”
“比我漂亮多了。”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吗,只是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了。”
孙耀成愣了片刻说道:“噢!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我之间的事吧,让我们彼此之间多一些了解。”
“我你已经了解过了,该我了解你了吧?”
“好啊,你想了解什么,尽管问好了。”
兰芳埋下了头,似怒非怒的样子像一朵不胜娇羞的花朵一样把女人的魅力尽显无遗。
“怎么,不好意思开口是吧?”孙耀成问道。
“是啊!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好意思问那些呢?”
“没事,就让我们慢慢的了解对方吧。现在我们彼此对对方既有了初步的了解,要想有更深入的了解那是早晚的事。”
“你对我没有什么不了解的了吧?倒是我,对你不怎么了解。”
“曼利有意让你接近我,难道她就没向你介绍过我吗?”
“有啦!可我感觉……”
孙耀成见兰芳支吾不言,接口说道:“你不满足只限于在曼利那里对我的了解是吧?”
兰芳犹豫着说道:“我……我想知……知道,你第一次……婚姻的经历。”
“原来你想知道,这个,我可以告诉你。”孙耀成接着说道:“我和谷小姐一样,都是很小就跟着父母去国外定居,在国外学习、谈恋爱,结婚和创办自己的事业。我的第一次婚姻的对象是我大学时的同学,她家里的条件要比我好,为了能够做她的如意郎君,我就中途辍学去经商。不到两年,我的经济条件就好了起来。我向她求婚,一切都很顺利,就这样我们携手走进了婚姻殿堂。我们婚后生活一直很幸福,当时并没有要孩子;然而仅仅过了三年,这样的日子因为一起车祸就突然终结了。”
孙耀成说到这里不再说下去了。
兰芳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这种感觉足以软化哪怕是心肠再硬的少女的心。
“怎么不说话?”孙耀成见对方一个劲地沉默不语就笑了笑说道。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兰芳答道。
突然俩人谁也不再说话,孙耀成面带微笑,一双睿智而又透着些许狡黠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兰芳不敢抬头直视,蓦然她好象受到了什么鼓励似的抬起了头,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一种火花迸发出来。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我……”兰芳难为情地支吾道。
“没事,你不必现在就给我答案,我给你足够多的考虑时间,我会用我的真诚彻底打动你。”
凌城大学四十年诞辰终于到了,整个学校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
此时在校园的一角,有三个男学生共同讨论着有关这次校庆的热点话题。
学生甲:你们知道,吗?听说有一个陌生人向学校捐了一大笔钱。
学生乙:是的,我也听说了。据说这个人是在海外生活多年的亿万富翁。
学生丙:我也有一点耳闻,但就不知具体捐了多少,有的说是五十万,也有的说是五百万。
学生甲:看来你们的消息都没有我灵通,当然是五百万了,像他这么有钱的人,五十万怎么能拿的出手?
学生丙:听说这个人刚刚开了家公司,他要真为我们学校着想,就不应该只知道,向学校捐钱以此来炫耀自己,而是从实际上解决我们这些刚踏入社会的学生的就业问题。
学生乙:是啊!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尤其是我们这些乡下人,想在城市里有一个立足之地实在是太难了。
学生甲:真羡慕人家唐世耀,找了一个好女朋友,一下子把什么都解决了。
学生丙:最后唐世耀还是选择了和管傲雪在一起,虽然让人感到诧异,但却也在预料之中。
学生乙:我和唐世耀不是很熟,只知道,我们系有这个人,但和他没什么交往。
学生丙:那我问你,如果让你在秋小艾和管傲雪二人中任选一个做女朋友,你将如何选择?
学生甲:我当然是选择管傲雪,她不但家里条件好,而且人又长的漂亮。
学生乙:我和你的选择不一样,我认为像管傲雪那样既爱慕虚荣又贪恋富贵的女孩子,适合她的对象应该是那种具有一定身价地位的男人,而不是我们这些一穷二白刚走出校门手里只有一张毕业文凭的大学生。秋小艾和她比起来就有所不同,这倒不是说她的家境不如傲雪,而是她们性格的不同。秋小艾是个文静而又具有主见的女孩子,遇事沉着而又能做出理智的判断。这样女孩子我比较欣赏。
学生甲:你怎么对她们两人这么了解,原来你也暗恋人家。
学生乙:我连想都不会想,你看平时我和她们说过话吗?
学生丙:是啊,像她们这样漂亮的城里的女孩子,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
学生甲: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把话题转到这次校庆上吧。
学生乙:你们知道,我最感兴趣的是什么吗?
学生丙:是不是想知道,那个捐钱的神秘男子是谁呀?
学生甲:我知道,是想看秋小艾的才艺表演吧?
学生乙:不光我想,恐怕你们两个没有一个不想的吧?
学生丙:当然想了,我看了校庆流程,秋小艾将为大家献上一首钢琴曲《童年的回忆》,这是我最期待的一幕。
晚会即将开始,这是大家共同期待的时刻,所有的学生都显得兴高采烈。这也是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每个学生不管心里有什么烦恼,此时你在他们脸上看到的惟有笑容。唐世耀和管傲雪毗邻而坐,秋小艾、王乐天、钱少甫、兰芳、梅雨和齐越都相距不远。
这时学生们的喧闹声突然平静了下来,原来是一位高个子的男教师走上了讲台。
他首先向学校献上一段贺词,就学校培养国家栋梁向社会贡献精英人士大发了一番宏论。然后他又就目前刚踏入社会的学生所面临的就业难问题向学生们献言献策,告诉学生们切勿不要眼高手低,要戒贪戒躁、脚踏实地凡事迎难而上,不要怕失败,越困难的事也许做起来才越有意义。继而他又谈到做人的艺术,说这做人的艺术尽在两个字中,分别是“足”和“止”。知足常乐,知止者进,人生所作所为就是求一个乐字,知止者才能脚踏实地量力而为,才不至于因为欲望的驱使误入歧途。
他的讲话迎来学生们的热烈掌声。
“我知道,此时此刻有一个不是难题的难题困扰着你们。”他接着说道,“那就是怎么平衡爱情与事业之间的矛盾。遇到爱情与事业的抉择时到底该怎样选择?这的确是个难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难题,即使是古圣先贤也不能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当然作为当代的我们,既不能用数学公式去解析它也不能用哲学去解答它。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面对现实,不要逃避,一切都交给我们的感觉自由去裁决,但请记住要把理智与情感这两把无形的尺子随时带在身边。”
“在你们之中,有两个人这一点做的很好,足以起到模范带头作用。”
所有同学都面面相觑、左顾右盼,想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有时候我们走不下去了,并不是脚下没有了路。”他接着说道,“除非你面对的是高山大海或者是悬崖绝壁,否则就没有走不下去的路。所以只要脚下有路,只要你认为你选择的路是正确的,就坚持走下去,不管这条路路崎岖坎坷还是充满艰险都要一往直前地走下去,即使不能收获成功,但我相信这辈子你也不会因为虚度光阴而懊悔了。既然明白了这一点你们就要早做选择,越快越好,同学们,你们说好不好?”
“好!我们一定谨记您的告戒,不让您失望!”全体同学异口同声地答道。
“在这里我要表扬一下唐世耀和管傲雪同学,他们俩人的实际行动很好的诠释了爱情与事业之间的矛盾并非是不可调和的。如果把两者分别比作两个包袱,当你背着一个包袱时反而会觉得累赘,如果是两个包袱你会把它当作担子挑在肩上,这时挑起这副担子不但是你那善于负重的双肩还有你的责任心,所以说有的时候少一个包袱还不如多一个包袱。爱情与事业究竟该怎样选择,我相信同学们听了我这番话心里应该有底了。”
“最后我要告戒同学们的是:不要以为你们有了大学文凭就把自己看的高人一等,如果你们能在社会大学里取得优异的成绩,那才是真正的本事。还有一点就是不要忘了培养你们的母校,这倒不是说你们欠了学校一笔债,非要用金钱来还清这笔债,国家创办学校的宗旨是什么,就是给社会提各行各业的人才,你们给社会做的贡献就是你们对学校最好的回馈。但在这里我还是要表扬一下钱少甫同学,虽然我们学校不提倡学生以个人名义向学校捐款。学校已经把那一百万元作为基金,设立了特困学生入学助学金。”
话音刚落雨点般的掌声顿时响了起来。
高个子老师在掌声中走下讲台。
这时,一个男学生主持人走上讲台宣布联欢晚会正式开始。
联欢晚会文艺演出一开始,学校健美操队带来的舞蹈《朝气蓬勃》以其活力四射、激情飞扬的表演给整场晚会奠定了热烈喜庆的基调。学生会文艺部带来的舞蹈《天女散花》,管理系带来的舞蹈《我心飞扬》,校师生同台演出的现代舞《白云边》等舞蹈把晚会逐渐推向高潮。学校新老同学联合演出的《梦想的翅膀》唱出了共同追寻梦想的理想与心声,与在场观众产生了共鸣。文学与传媒系的诗朗诵、某系女老师的女声独唱,最值得一提的是校学生会文艺部秋小艾的一首钢琴曲《童年的回忆》赢得了全体师生的满堂喝彩,整个晚会的表演精彩纷呈,充分展现出凌城大学师生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
在联欢晚会即将落下帷幕的时候,观众席前排的位置上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只见几位校领导纷纷站了起来,推推拉拉的好象在谦让着什么似的。
就在这时学生主持人走上讲台,说道:“下面我向大家隆重介绍XX公司董事长康士奇先生。在这里我谨代表校方就他以公司名义向我校捐款一千万元这一举动表示诚挚的感谢,谢谢您康先生!”主持人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接着说道:“我们掌声欢迎康先生上来给我讲几句话。”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相伴下,康士奇迈着稳重而矫健的步划走上了讲台。
“很荣幸也很高兴今天能够在这里和大家见面。至幼跟随父母出国打拼创业的我,在不惑之年依然回到了曾哺育过我的这片土地,这正应了中国那句‘叶落归根’的古话。我们今天之所以能够在这里见面,自有一种缘分在里面。自古至今,我们华夏儿女都很信奉‘缘分’二字,我作为炎黄子孙的一分子,更是对‘缘分’二字信奉有加。俗话说天地万物皆有所生,这‘缘分’二字并不是随便就能书写的,如果说是谁造就了我们今天的相见,充分体现出‘缘分’二字的含义,这当然归功于我们伟大的凌城大学了。”
一个学生不经意间拍了下手,跟着所有的学生都鼓起了掌。
“我虽然加入了外国籍,但我的心仍是中国心,我热爱给予我生命的这片土地,我也热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我之所以能有今天,最想感谢的是我的父母,其次我也要感谢我的祖国。目睹日益繁荣昌盛、国力蒸蒸日上的中国,我为曾为这个国家的子孙感到自豪。在座的同学们,不管你们是已经踏入社会还是仍在读书,请马上给自己树立一个目标。有了目标人生就有了方向,有了方向随着日子的推进自然就会越来越迫近目标。眼下在全球金融危机的笼罩下,各国的经济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在这种背景下同学们踏入社会之后可能会面临着严峻的就业压力,但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信心是战胜一切艰难苦恨的最有利武器。我当初开始创业时,条件还不如你们,我没进过大学的门,但通过长期不懈、坚苦卓绝的奋斗,今天的我可以说已经完全品尝到了成功……的滋味。所以说你们要对自己充满信心,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一切都不成问题。”
一阵掌声如潮水般呼啦啦的响了起来。
“今天晚上真的很高兴,目睹同学们精彩夺目、充满青春的表演,真的让我有一种如沐春光之感。这其中,一首钢琴曲《童年的回忆》勾起了我不少童年时初到国外经历的曲折坎坷,不过如今再回忆起从前所遭受的磨难只能给我无穷的动力让我更加奋发。不瞒大家说,我和弹奏那首钢琴曲的学生是认识的,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她的名字就叫秋小艾。自我在酒吧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地被她身上那种端庄文静的气质所吸引,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个女孩子。”
讲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本来应该应声而响的掌声,足足推迟了十秒钟。
当天晚上,唐世耀、秋小艾、管傲雪、王乐天、钱少甫、兰芳、梅雨和齐越一干人又一次聚在了盛吉泰来大饭店。因为刚刚参加完校庆,大家谈论的话题自然是针对校庆的。又由于这是所有人离校之前作为学生参加的最后一次校庆,因此每个人在谈话之初免不了要大发一番感慨。想到以后踏入社会再也享受不到在学校时的温暖与关怀,大家的情绪一度因此受到了影响。不过,这毕竟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们胸中的抱负与先天赋予的乐观自信的精神不会因为一时的想不开而土崩瓦解。大家的情绪经过一番起落之后终于渐趋平静与理智。但一谈到校庆,每个人依然表现出了不尽的留恋与不舍。校庆上的一切也仍然时不时的在大家眼前浮现,优美的舞蹈,嘹亮的歌声,动人的音乐等等这些让每个人都记忆深刻。大家更忘不了的是那位高个子男老师的讲话,在明确了心中的目标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同时大家也感觉到身上无形之中增加了一副担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每个人的脸上都染上了酒精的标志。此时大家的谈话却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在谈到未来的时候,所有人无一例外依然显得信心满满与踌躇满志。惟有谈到康士奇的时候,大家多多少少都表现出了对他的愤懑与不满。说他向学校捐款这一举动,并没能给他们这些已踏出校门的学生解决任何实际的问题。从他的谈话中就可以看到他只是在宣传他自己,他并没有帮学校解决学校在面对学生就业上所带来的压力。最后大家一致认为他是一个虚伪的企业家,嘱咐秋小艾一定要提防着他,切勿和他走的太近。宴会终于到了该落下帷幕的时候了,大家都显得恋恋不舍,尤其想到以后再相聚的机会将会更加稀少,当场有几个同学不禁热泪盈眶。分手的时候到了,大家依依惜别。王乐天和唐世耀一起回到了那间出租屋。
时值秋初夏末,凌城市的夜晚已经透着微微凉意……
夜已深沉,除了街上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人语外,一切都静悄悄的。
唐世耀和王乐天和衣躺在床上,然而俩人却都没有睡意,因为他们一直在喁喁私语。
“世耀,我觉得我今天应该把一直埋藏在我心底的一个秘密告诉你。”
“想说什么你尽管直说,你对我还有不能说的秘密吗?”
“难道说你就没有什么秘密隐瞒着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我又有什么秘密是你所不知道,的?”
“有!你和秋小艾彼此那么深爱,看得出来你最爱的人应该是小艾,可你却选择了和管傲雪做女朋友。这一点我一直很费解,这也是我一直想弄清楚的事情。”“也算是我想知道,的你的一个秘密吧。”王乐天稍一停顿补充说道。
唐世耀半晌没有说话,他是在沉思还是在迟疑,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到底爱谁?”他在心里自己拷问自己。然而他和秋小艾以往的经历告诉人们(连他自己都相信)他真爱着的人是秋小艾,可是他却偏偏选择了管傲雪,这是为什么,他在内心承受着心灵的责问。
“怎么不说话?无论你怎么说我都相信,你有你的苦衷。”王乐天说道。
“谢谢你,乐天,只有你理解我的苦衷。”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你爱着秋小艾,而且是真心的爱毫无半点搀杂和虚假,但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只会替别人着想,尤其是你真心爱的人;你希望她幸福,你不想把自己的爱变成伤害别人的利器。你知道,你不能给她幸福,但缘分却让你们相爱,可你却想逃避这份缘分试图使一个女人摆脱她命中注定的命运,因为你认为自己是一个不能给伴侣幸福的人。”
“造成你的这种想法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对自己不够自信,你怕自己在人生的舞台上难有作为,尤其是在当前这种全球经济不景气的大背景下你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你真心爱着秋小艾,你认为自己不能给她幸福,所以你宁愿忍痛割爱也不要和她在一起。相反,你选择和管傲雪在一起却是另一回事。这倒不是说你不爱她,不在乎她幸福与否,而是因为你知道,她很爱你,她可以承受也允许你在事业上的失败。这是很明显的,管傲雪家庭条件比秋小艾优越,前者父母健在,而且还有一个有钱的表姐,后者是单亲家庭,她需要一个有能力(说白了就是有经济实力)的人爱她、呵护她。你认为只有那样才是她真正的幸福。”
“我说的没错吧?”王乐天补充说道。
唐世耀兀自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但我支持你。我只能说你的想法既高尚又愚蠢。可如果说真爱也有一套属于她自己的法律,你的这种想法合不合法我就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我觉得只要她能幸福我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抛弃一个真心爱你同时也是你真心爱的女生,选择另一个深爱你的女生,还说你是为了她的幸福,难道你认为自己这样做就没有一点错吗?”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王乐天沉默了片刻,接着又说道,“我将要告诉你的对你来说也许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到底是不是秘密等我告诉你之后自然你就明白了。”王乐天这时迟疑了一下,沉吟道:“其实我也爱着秋小艾,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
唐世耀没有做出任何异常的反应,似乎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表示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作是什么秘密。
“那很好啊,你认为你能给她幸福,你可以追她呀。”
“我今天之所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这里面自有我的用意。”
“什么用意?”
“你想啊!一个暗恋者明明知道,自己的爱情不会成功,然而他却把这个秘密公布了出来,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猜不到吧?”
“有两种可能:一、你是准备放弃这份爱情;二、你是要结束对她的暗恋向她表白。”
“嗯,我准备放弃这份爱情。”
“为什么?你还没有向她表白,何况她对你的态度还不错,没理由就这样放弃啊。”
“她对我的态度是不错,可惜那不是感情,我很清楚我在她心里的位置。别看我们的关系平时还不错,但友情永远也不会给爱情做铺路石的。一旦我向她表白遭拒,无疑意味着我们的友情就此宣告结束。我想保留这份友情,亵渎它只会给双方带来不必要的压力,所以我决定把这份爱珍藏起来,除了你不让任何人知道。”
“我支持你的选择,可我觉得你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你就不觉得遗憾吗?”
“不遗憾除非我不爱她,和你比起来我就觉得没什么了,因为你比我爱她更深。”
“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相信你也可以体会我的心情。只要她能幸福,我想没有什么将比这带给我更大的安慰。”
“我也衷心希望她能幸福,除此之外我要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事业上。我要做一个事业上成功……的男人,希望能以此弥补自己在爱情上留下的缺憾。”
“我依然支持你,我相信只要是用心播种并为此付出血汗的人一定会有收获。”
这天中午,管母做好了午饭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管世飞正坐在客厅的一张沙发上看杂志,就说道:
“曼利说她今天将带一个重要的客人到家里来,世飞你说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只要是她带来的客人,我们就要好好招待。”
“傲雪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现在却陪着她男朋友到一家小公司去上班,我担心傲雪受不了那种苦,现在曼利的公司开起来了,不如让他们两人一起到她那里上班,你觉得我的这个想法怎么样?”
“既然傲雪愿意陪着他吃苦,哪有不让她如愿的道理,那样不正显示出她对那名男子的衷心吗?”
“可不见得非要那样啊,他不是很看重事业吗,在曼利的公司里机会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多吧?”
“逻辑是这样的,但现实是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你认为唐世耀会和我的想法背道而驰吗?”
“现在男人都好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是不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的,因为这会让他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这么说你不想让他们去曼利的公司上班喽?”
“这个要看他们两人的意愿了,无论是哪种选择只要是两人共同做出的我想应该就是最好的选择。”
“时间不早了,曼利也快到家了吧?”
黄玉珏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回来啦曼利。”黄玉珏打开门说道。
“这是我之前向你提起的我的合作伙伴孙耀成先生。”谷曼利指着站在她身后的男子向舅母做介绍。
黄玉珏用探询与欣赏的目光把站在外甥女身后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
“到屋里来吧,饭菜早就做好了。”
“这就是我舅母黄玉珏女士。”谷曼利反过来给孙耀成做介绍,“她心肠很好,也很好客,你就当作是在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
“阿姨,你好!”
“好好,来,快进来吧。”
仨人一路向客厅走来,管世飞起身迎向前来和孙耀成握手问好。
这会儿大家都就了座,准备着吃午饭。
“傲雪快回来了吧,世飞,你打电话问问,不回来我们就开饭,回来的话就让她快点。”
“妈我回来了。”管傲雪一到家就高兴地说道。
“今天有什么高兴事啊?说出来我们大家听听。”曼利说道。
“没什么啦!怎么只许我生气,不许我高兴是吧?”
“表姐当然希望你高兴,更希望你一生一世都高高兴兴的。”
管傲雪笑了笑,便大踏步朝自己的座位上走了过去。
在众人之中,有一对锐利得像鹰眼一样的双眸从傲雪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放。他的眸子里流溢着的既有好奇也有欣赏但更多还是倾慕的目光。就像一个人突然在绿叶丛中发现了一朵娇艳的鲜花,顿时被其吸引感到眼前一亮;又好似濒临绝境的人突然发现了一条生路,心胸豁然开朗为此暗喜不已。此时最能被管傲雪吸引的人当然非孙耀成莫属。
“干吗不让你男朋友……唐……唐世耀和你一起到家里来吃饭?”曼利问道。
“他把我送到楼下又走了,我让他上楼他不肯。”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曼利向傲雪介绍说道,“孙耀成,我在国外认识的一个朋友,现在也是我的合作伙伴。”
“我表妹,管傲雪。”她又向孙耀成介绍自己的表妹。
管傲雪直到这时似乎才注意到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她迅速朝孙耀成扫视一眼,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这才表现出了一个少女在陌生男人面前应有的矜持与拘谨。
“你这样看我表妹,不怕兰芳知道,了吃醋吗?”曼利说道。
“噢,管……傲……雪。”孙耀成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睛滴溜溜地打转,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心仪已久,今日一见果真让人眼前一亮,怪不得你表姐在我面前极力夸赞你的美貌。”
“妈,可以开饭了吗?”管傲雪说道。
一桌丰盛无比的菜肴足以印证黄玉珏是个热情好客、慷慨大方的家庭主妇。加上管世飞的殷勤陪酒,孙耀成无疑享受到了最隆重的招待。
“你们一家人太客气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们。”饭毕孙耀成说道。
“我们要你什么感谢,曼利的公司立足未稳,只要你不要在此之前放弃对曼利的投资,我们全家人都感激你。”管世飞说道。
“这点你尽管放心,我和曼利之间有深厚的情谊基础,我没理由半途抛弃她。”
“若是这样我们就放心了。”黄玉珏说道。
“傲雪有男朋友了是吧?”
“是的,他们是同学,不久之前才确定的恋爱关系。”黄玉珏说道。
“我想让傲雪还有她男朋友,都到我和曼利的公司上班,不知二位老人家可否同意?”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就不知他们两个是怎样想的。”黄玉珏说道。
“傲雪在这里,傲雪,你觉得呢?”孙耀成说道。
“我支持耀成的这个完全是为了表妹着想的提议,这样他二人起码能得到比在其他公司更多发展的机会。”曼利说道。
“我上班去了。”管傲雪说完起身离去了。
管傲雪出了家门便来到唐世耀这里,世耀此时正在洗一件白衬衫。
“吃过了吗傲雪?”世耀边忙着手里的活边说道。
“吃过了,来我帮你洗吧!”傲雪快步走上前去说道。
“就快好了,我自己来把。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吃完饭了?”
“家里来客了,我懒得在家里呆,所以就来找你了。”
“哦!来的谁?”
“我表姐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是个男的,他想让我们到他和我表姐合伙开的公司里上班。”
“你答应了?”
“没有,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不会去的,我们现在在王乐天朋友的公司里上班不是好好的吗?”世耀说着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晾了起来。
“世耀,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嗯,你说。”
“如果我让你和我一起到我表姐的公司上班,你愿意吗?”
“为什么?”唐世耀稍一迟疑说道,“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如果若论及发展的机遇,我觉得还是在表姐的公司里的机会更多一些。”
“机会再多,你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依靠关系走捷径的人,身上从此将笼罩上一层不光彩的光环。”
“我们为什么这么顾及别人的目光,总是为别人活着不累吗?为什么不能现实一点,多为眼前着想一下呢?”
唐世耀骤然变了脸色,说道:
“要去你自己去吧,我不拦你。”
说罢唐世耀转身走进屋内。
傲雪独自呆在走廊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世耀这时从屋内走了出来。
“走了,去上班了。”
“嗯,走吧。”
秋小艾的妈妈周广爱已经出院,这天午后秋小艾刚刚吃完午饭康士奇便带着礼物来到了她家。
“伯母,我看你的气色好多了,身体应该没大碍了吧?”康士奇一进门便说道。
周广爱正在看电视,看到康士奇走了进来连忙关了电视和其闲侃起来。
秋小艾本来在整理房间,开门之后看到是康士奇直接就回卧室去了。康士奇原本想和秋小艾说话,见秋小艾一句话不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好和周广爱套近乎,好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是你呀士奇,干嘛买这么多东西;来随便坐。”
“我给你买了些滋补品,希望你的身体能够尽快痊愈。”
“好好好,让你破费了。你喝水不,让小艾给你倒杯水。”
“不用麻烦她了伯母,我不渴。”
“对了,你在哪高就,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小艾不怎么在我面前提到你,到目前为止我还只知道,你的名字。”
“呵呵,伯母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些?”
“没事,你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好了。”
“我在一家外企上班,工资待遇都还不错,伯母尽管放心好了。至于家室……”
“还没娶亲是吧?”
“呵呵,伯母猜对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有话要对小艾说吗,我喊她出来。”
“没有伯母,莫非你是厌倦和我说话了?”
“哪里,你看我这不是高兴着的吗?”
“嗯!伯母,我想问一下,小艾她没男朋友吧?”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或许没有,或许有,应该有吧。”
“感情方面的事她从来没在你面前提及吗?”
“我们母女在这一点上相当有默契,感情方面的事她从来不和我说我也从来不过问。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她的幸福完全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小艾这么优秀,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这个没有谁能说得了,幸福与否要看她的造化了。”
这时,门外有人在敲门。秋小艾把门打开了,敲门者正是钱少甫。
秋小艾把门打开之后也不说话,便直接回卧室去了。
钱少甫和康士奇相互第一眼注意到了对方,钱少甫撇开康士奇的目光径直朝周广爱走了过去。
“来,少甫,坐。”
“听说阿姨前几天大病了一场,现在应该没大碍了吧?”
“托你们俩人的福,已经在逐渐康复中。”
“怎么说是托我们俩人的福,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不用你们做什么,有你们的这份关心就够了。”
“阿姨,我们既是邻居,我和秋小艾又是同学,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做到有求必应。”
“你放心好了,如果有需要我会想到你们的。”
“那就好,能够给你帮忙我感到很荣幸。”
“小艾!我该吃药了吧?”
“伯母,告诉我药放在哪里,我帮你拿吧?”康士奇起身说道。
“还是我来吧,阿姨!”钱少甫毛遂自荐地说道。
“还是让小艾来吧,我每天吃的药有很多,恐怕你们分不清拿错了。”
“你把药名告诉我不就不会错了吗。”钱少甫说道。
这时秋小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道:“我妈要吃药休息了,你们能不能让我妈清静一下?”
康士奇和钱少甫彼此看了一眼,知道,秋小艾是在赶自己走,但却装着不明白秋小艾话中意思的样子,都不愿离开。
“我妈要清静,你们能出去吗?”秋小艾紧接着说道。
“小艾!怎么说话,他们好心来看我,干吗要让他们出去?”
“我……”秋小艾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我先走了伯母,不打扰你休息了,有空我还会来看你的。”
“好走士奇,不送了啊!”
康士奇转身走了出去。
“阿姨,他才比你小几岁,竟然叫你伯母。”钱少甫说道。
周广爱笑了笑没有说话。
秋小艾伺候周广爱喝药,好像没有注意到钱少甫的存在似的。
周广爱吃过药之后就回卧室休息去了,此时客厅里只剩下秋小艾和钱少甫二人。
秋小艾兀自忙碌着收拾客厅,对于被冷淡的钱少甫来说自己的存在不仅是多余的而且处境也相当尴尬。
正在钱少甫感到左右不舒服的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了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秋小艾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了,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兰芳。
此时的兰芳,前后判若两人。只见她泪眼婆娑,形容憔悴,那样子首先让人联想到的就是“失魂落魄”四字。
秋小艾猛然看到兰芳这般失落,心里顿生无限怜惜之情。
近几天发生在兰芳身上的事虽有些突然,让人始料不及,但结果却是可想而知的。那就是像孙耀成这样的富豪,他的情感爆发的有多迅速结束时也有多迅速,就像水龙头打开时水流倾泻而出,关闭时则滴水不流。
显然兰芳是遭到了孙耀成的抛弃,这种刚一相爱便被抛弃给一个人带来的伤害往往是不可弥补的巨大创伤,从伤口凝结成疤到彻底脱落可能要经历一生的过程。
兰芳扑入秋小艾的怀抱,过了好一会儿抽泣声才渐渐地减弱下来。
秋小艾把兰芳扶到就近的沙发上坐下来,对方的经历让她有感同身受般的切肤之痛,此时在她心中同时升起的除了有对兰芳的无限同情也有对那个负心汉的谴责和痛恨。
秋小艾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一句宽慰的话,她只想默默地给其以精神上的支持,因为她知道,当一个人的悲伤达到极限的时候任何一句话不但不能起到劝慰的作用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从兰芳进门到现在,钱少甫一直密切地注视着她。起初他还不明白在对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那迷惑的眼神里充满好奇与惊悚。渐渐地他明白了,因为这也很容易想得到,一个前几天还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的姑娘突然生不如死,恐怕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情景而猜不到这背后的原因。
“兰芳这是怎么了?”
“你是故意这样问的吗?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因为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我疏远你。”
“不敢,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吧。”
“如果你能医……医好……”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就放心好了。”钱少甫像突然受到了某种鼓励一样,兴奋地说道,“好了,我走了,替我好好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