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一愣,仿佛男人那双深渊般的眸带着魔力,她鬼使神差的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傅云澈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问:“身上还有别的伤?”
盛欢有些尴尬,没有否认:“不碍事,我回头自己上点药就好。”
男人却已经拿起了程烈留下的药:“在哪?我帮你上药。”
盛欢立即摇头,“不……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傅云澈起身,墨色的眸落在她肩头:“肩膀?”
说着伸手去拉她肩头的衣服。
圣皇慌张的后退一步,捂住肩膀:“不是的,肩膀没事!”
男人目光一垂,落在她双腿上:“腿?”
她穿的是裙子,小腿没有伤,某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大腿上。
“没,腿也没事!”盛欢又慌张的退了一步。
男人已经没了耐心,剑眉微蹙,俯首捏着她的下巴:“还伤了哪里?”
“我……没哪……傅云澈!”
男人高大的身躯一晃,忽然朝她压了过来。
后面便是松软的双人床,盛欢被他压着,一起倒了下去。
温热的呼吸,从她额头抚过。
“傅云澈,你干什么,你快起来!”盛欢被男人严丝合缝的压着,试图推开他,手臂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耳朵发烫,她侧开脸颊躲闪。
这家伙自从金池河大桥回来就不对劲。
“别动,”傅云澈在她耳边说话的气息越来越热,“让我抱一会儿。”
盛欢抬起的手臂僵在空气中:“你……”
傅云澈把她抱得更紧,好似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你怎么了?”盛欢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没事。”男人声音有些喑哑,下巴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在寻求安慰。
盛欢有点懵,这男人在委屈?
明明差点出车祸的人是她,差点掉河里的人也是她,他委屈什么?
鼻息见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猜大概是因为傅云澈常年生病的缘故。
“不……不是要上药么?”盛欢觉得自己的舌头有点不听话。
“嗯。”傅云澈声音闷闷的,又这么紧紧抱了她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他站在床边,盯着盛欢纤细的腰肢,蹙眉。
这女人……
她的不完美仿佛都长在脸上了,眼角耷拉,脸色暗沉,但身材几乎堪比女明星,此刻躺在床上的腰,大概只要他两只手就能圈紧。
盛欢察觉他直勾勾的眼神,扯起薄被裹住自己,怒道:“傅云澈,你往哪看呢!”
男人不以为然:“腰。”
“你……”盛欢瞪大眼,用枕头砸他:“不要脸!”
傅云澈手一抬,接住了她扔来的枕头,浅笑:“你的命都是我的,我看一眼不行?”
盛欢:“……”
这家伙好像又恢复正常了。
傅云澈目光扫过她的细白的脚踝,轻描淡写道:“去换衣服。”
“为什么?”盛欢警惕。
“换药。”男人晃了晃手中的药。
盛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因为今晚傅云澈救了她,便对他莫名其妙多了几分信任,乖乖去浴室换了睡衣,然后趴在床上让他上药。
腰间是被桥头的栏杆剐了一下,形成了大片的淤青。
傅云澈坐在床头一丝不苟的用棉签给她涂药。
清凉的触感传来,盛欢咬唇忍着,尽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你怎么知道那个出租车有问题?”
“你是路痴?车不是回家的路,看不出来?”男人话里充满了嫌弃。
“我第一次去傅氏集团,应该知道?”盛欢回头,瞪他。
这男人又恢复了狗属性。
傅云澈手上用力:“路痴就少乱跑。”
盛欢恼了,想起身:“那还不是因为你……嗯……”
腰间忽然一沉,被男人用温热的手掌覆在腰间,她浑身一颤,刚才那话没说完,换成一声颤抖软腻的尾音。
盛欢脸色炸红,大叫:“傅云澈,你你你轻点!”
傅云澈手上动作一顿,忽地抬起头,看向盛欢。
这个声音,很熟悉,很像是……
“看什么?药上好……嗯……”
盛欢刚要发火,傅云澈手掌又猝不及防的用力,又按在了她的腰间。
她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娇俏的气音。
像是那晚在M国厄曼会所的女人。
盛欢:“……”
脸丢光了。
听着她最后那婉转的尾音,傅云澈眸色如墨,逐渐暗沉下来,静静的盯着她。
盛欢打开男人的手,警告:“傅云澈,你故意的吧!”
傅云澈墨眸微动,不等她完全起身,便倾身压了下去。
盛欢呼吸一滞,瞪大黑白分明的眸,抬头看他:“你干什么?”
男人左右手臂将她笼罩,居高临下,俊脸沉郁:“盛欢,你之前一直在M国生活?”
她心底立即警惕,脸上却轻描淡写的点头:“是啊!”
傅云澈的眼睛很好看,眸子如深渊,折射着头顶的灯光,恍若银河漩涡:“你去过厄曼会所?”
盛欢心跳加速,面上却不动声色,浅浅一笑,疑惑:“那是哪里?”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厄曼会所?
这男人……
盛欢眯起眸子,同样打量傅云澈。
不可能!虽然她没看清那晚她推到的男人,可从脾气上来看也绝对不是傅云澈。
如果有人强了这家伙,依照他的性子,不得满世界追杀就不错了,怎么会过了一个多月跟没事儿人一样。
傅云澈仔细的盯着她的表情,再问:“你不知道?”
盛欢眼珠子一转,“你调查我?”
“我娶老婆,不应该了解一下她的过去?”男人理所应当。
盛欢忽然明白这家伙是质问她什么了,干脆承认:“是我,我去过厄曼会所,怎么了?”
肩头一沉,傅云澈将她按在了床上:“什么时候?跟谁在一起?都干了什么?”
盛欢干脆破罐子破摔:“时候多了去了,我天天去,跟很多客人在一起!”
男人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声腔瞬间冷了:“你再说一遍?”
她难道是职业做这个的?
盛欢一把推开他,坐在床头:“再说一遍也是!你不是都调查了我,不就是觉得我这个傅家少夫人曾经在会所当端酒小妹给你丢脸了么?但那就是我,反正我们已经领证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傅云澈却眸色微顿,“端酒小妹?你不是卖……”
某男人忽然闭嘴,站起来,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卖什么?”盛欢话刚问出口,就领会到了这家伙的意思,“你才是卖的!你全家都是卖的!”
“不是,我是说……”
“啪”的一声,枕头砸在他脸上。
“滚,傅云澈你给我滚出去!”
“你敢叫我滚?”某人脸色黑沉。
“怎么?你咬我啊!”
盛欢一股脑把床上的东西都砸了过去,直接把傅云澈赶出了门外。
傅云澈:“……”
兰姨在楼下听到动静,从佣人房伸出头看,嘴角忍不住上扬,自从少夫人来了,家里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她忽然对这位少夫人又了丁点的好感。
书房里。
顾随那边打了电话过来。
“总裁,人已经打捞上来了,不过在昏迷状态,还不确定能不能醒。”顾随忙活到现在。
“嗯,派人盯着,别让人灭了口。”傅云澈脸色微白。
顾随:“明白,另外……”
“说。”男人疲惫的按着太阳穴。
“M国那边传来消息,查到少夫人确实经常出入厄曼会所,但只是……”
“只是个端酒的。”
“总裁,您怎么知道?”
男人轻嗤:“她自己说的。”
顾随憨憨的笑了一声:“既然总裁都知道了,早知道我就不花钱去叫人调查了。”
“继续查,看她都跟什么人接触过!”傅云澈沉声挂了电话。
“好的,我立即安排!”顾随打了个哆嗦,感受到一股寒意。
书房的桌子上,两枚雕刻着龙凤纹样的白玉手镯整齐的摆放着,傅云澈倚在椅子了,盯着它们看了很久……
这是母亲娘家家传的镯子,他一直想收回来,却没想到两枚镯子都是盛欢给他的。
…………
翌日一早。
盛欢下楼吃早餐,却不见傅云澈下来。
“兰姨,他一早去公司了?”她问。
兰姨往楼梯口瞧了瞧,摇头:“没有啊,不过先生从没睡过头,今天这是怎么了……”
“原来总裁也睡懒觉啊!”盛欢喝了一口牛奶,并不在意。
她吃完早餐,兰姨担忧的道:“太太,不如您上楼喊先生起床?”
盛欢以为兰姨怕被骂,就点头当了好人。
上楼站在主卧门前,敲门:“傅云澈,起床了!”
门里,无人回应。
“傅云澈?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依旧无人回应。
盛欢有些不耐烦,再用力敲一下门:“你再不开门,我……哎……傅云澈……你大早上耍什么臭流氓,你别抱我,你松开!”
门刚一打开,男人高大的身躯就朝她扑了过来。
盛欢连连后退了两步才算站稳,被傅云澈挤在门板上,烫人的呼吸落在她脖颈,浑身一颤:“你怎么这么烫?”
男人整个身体依靠在她肩头,薄唇透着白,气息干哑:“不准,我不准。”
盛欢僵住:“傅云澈,你发烧了?”
“我!不!准!”
男人压抑的嘶吼,突然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腰。
“你不准什么啊?”盛欢倒抽一口气,这家伙站都站不稳,哪里来这么大力气,快要把她腰勒断了。
傅云澈身体温度高的可怕,额间短发被汗湿透,浑身仿佛在冒烟。
“不准!我不准!”
男人在她耳边咬着牙重复这句话。
“先生!”兰姨从楼下冲上来,脸色凝重:“先生又发高烧了!”
盛欢拧眉,好不容易从男人下巴里钻出半个脑袋:“又?”
难道傅云澈真的如外面传闻那样,是个病秧子?
前几天不还好好的?
兰姨顾不上给盛欢解释,掉头往楼下跑打电话:“我去喊程医生!”
“哎……兰姨,你倒是先帮我……”
盛欢此刻像个被金毛按住的小鸡,完全给钉在门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