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和他说句话么？”
沈潇潇声音很小，她超怕被认出来，若是被那个男人知道奕奕是他的孩子，不但是她，连她的孩子都没有自由了。
“可以。”
片刻后电话另一端出现了奕奕的声音：“妈妈，你是不是迷路了，你在哪里，奕奕去接你回来。”
好乖巧聪明的孩子，接妈妈电话竟然是担心妈妈的安危，这让顾老爷子更喜欢的紧。
“奕奕，妈妈不想认识顾家的人，尤其是那个叔叔，他很讨厌。奕奕，十分钟后妈妈在顾家门口等你，但是你自己出来好么？”
“好的妈妈。”
奕奕答应着，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沈潇潇包裹的很严实，站在顾家门口，生怕被人认出她。
要知道就连顾家老宅的门卫和她打过的照面都不止十次，只不过没人会相信这个瘸腿女人就是当年的哈市第一名媛罢了，更何况她还戴着面罩，穿着大衣。
奕奕被老管家送出来，一下扑进沈潇潇的怀里。
顾老爷子和顾庭霄没有出来，看来是她多虑了。
顾宅内，顾庭霄坐在客厅里看书，忽听耳边路过的阿姨感叹了句：“真么想到，那么可爱聪明的孩子，母亲竟然是个瘸子。”
顾庭霄闻言脑中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放下手中书本，向门外快步跑去。
“你这是做什么！”
顾老爷子还从没见他这么匆忙过。
等顾庭霄来到门口时，早没了奕奕母子的身影。
是她么？他双手交叉在胸前，陷入沉思。
沈潇潇回到家里，还来不及和孩子们多呆一会，便匆匆忙忙地梳洗好，来到了海天一色。
十天赚五百万，这不是一件简单事。对于五年前还是哈市第一名媛的沈潇潇来说，不过是办一场生日趴的小数字。可对于现在的沈潇潇来说，却难如登天。
“从今以后你就在二十楼跟我混了，陈琪那边不用再去了。”
化妆间里，一个一身红裙一字肩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瞧着沈潇潇的眉眼中，闪出几丝欣赏。
“好的娜姐。”
沈潇潇点了点头，这女人她见过，包间里的人都叫她娜姐，应该是海天一色的领班人物。
“恩，上午的事，反应挺快。”
“以后还要都靠娜姐罩着，那些脏活累活，姐妹们不愿意干的活，我都能干，只要有钱拿就行。”
沈潇潇说着，掐气桌子上烟盒里的烟递给娜姐，亲自帮她点火。
“行，等通知吧。”
娜姐修长的手指掐着烟，吸了一口转身离开，沈潇潇坐在化妆桌面前，和屋内化妆的两个女人点头笑了笑，就算是认识了。
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化妆间内的女人们出出进进，直到晚上十点多，二十楼十几个美女陪酒都走尽了，还是没人来叫她。
沈潇潇有些慌了，这怎么行？她还有五百万要赚呢，不能就这么等下去。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娜姐办公室，门开着。
娜姐抬头瞄了她一眼到：“等不及了。”
沈潇潇点了点头：“娜姐，我很缺钱。”
“不给你单是老板的意思，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娜姐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语音压低了几分。
沈潇潇眉头微皱，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顾庭霄的手真长，连海天一色都管的到，他压根就没想让她赚到五百万是么。
“不过...海天一色机会很多，即便是没指派客人，只要客人点名了，我也不能拦着，这是规矩。”
娜姐修长的指尖顿了顿，分明是在提醒沈潇潇。
“我明白了，谢谢娜姐。”
沈潇潇转身离开，回到化妆间换了一身白色的露背裙，手中掐着粉色的羊羔皮手包端在腰间，在灯光下更显妖娆妩媚。
上了好几年的气质仪容课，没想到最后却用在了海天一色，真是可笑。
从小就出生在上流社会，沈潇潇观人的本事没的说。离开了化妆间，走在走廊里，看着形形色色的客人，却良久没挑出个富豪。走过去几个，都不过是些小富商罢了。
真正的成功人士，周身自带着那股优雅的成熟气息，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自信的魅力。像顾庭霄那样的男人，基本上目不斜视，因为见识的场面足够多，很难被飞过的莺莺燕燕和风中吹过的野花草香留住神。
“沈潇潇？”
身后传来一句不可思议的话，沈潇潇应声回头，向来者看去，竟然是沈薇薇。
“你竟然在这里做陪酒？”
没了白天时那张虚假的面容，沈薇薇脸上满是不屑的嘲讽。
“缺钱就跟我说嘛，爸爸认识的很多叔叔都很喜欢你的，何必到这种地方来呢。”
“多谢你的好意，不必了。”
沈潇潇沉了沉眼帘，踩着雪白色的高跟鞋，转身刚要离开，却被沈薇薇一把拉住。
“傲什么？一个陪酒女，还以为自己是沈家大小姐么？”
沈薇薇就讨厌沈潇潇这副面无表情的傲娇样子，从小沈潇潇就是这副冷漠样子，让哈市所有人都认为她矜持高贵。
沈薇薇受够了活在阴影下的日子，所有人都只知道哈市第一名媛，却对她这个沈家二小姐不闻不问！她狠狠地一甩，沈潇潇瘸了的腿一个受力不稳，直接被搡倒在地上。
可沈潇潇不闹恼，也不怒，依旧面无表情的扶墙站起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沈薇薇面前。
生死经历的多了，脾气也难再像五年前一样瞬间爆发出来。
刚回到化妆间补妆，就迎来了一个好消息，零四房间的客人点名要叫她。
一定是刚才她站在走廊里，被人看见了她的工作号，不管怎样只要有钱赚就行。
她来到零四房间门前推开门，嘴角勾起几丝笑意，有形无神。
“您好，我是...”
她话还没说完，看着屋内坐着的男男女女，愣住了...
这都是她在沈家做大小姐时的朋友，五年前，她也常同她们一起在海天一色吃喝玩乐，叫男模陪酒唱歌。可今日她竟然成了陪酒，而他们成了客人。
即便是再不要脸面的人，此刻也生出几缕心酸。
“你们看，我姐姐真的在海天一色做陪酒呢。”
角落里的沈薇薇走上前来，坐在距离沈潇潇最近的沙发上，嘴角嘲讽之意极浓，拿起手边的雪碧直接扬在沈潇潇身上。
“姐姐，不知道你是按小时算钱，还是按宿算钱呢？可惜我不是个男人，不然我也想试试，哈市第一名媛的床上功夫怎么样。”
一语落，房间内响起哄笑声。
“不是吧沈潇潇，你特么真成个陪酒女啦？”
“你可别说以前跟我们混过，丢不起这人。”
“潇潇，你一晚多少钱？你要是愿意给我口我出双倍，不！十倍。”
“我擦，姓林的，你特么也太龌龊了吧。潇潇，你要是给我口，我出一百倍。”
听着昔日好友的挖苦耻笑，沈潇潇站在那里好似行尸走肉，面无表情。
心，感觉不到痛楚，可能是麻木了。
“潇潇到底多少钱啊，给个价，哥几个好给你捧捧场。”
林硕高声问着，咧嘴笑着。他曾经追了沈潇潇整整三年，却一直被沈潇潇无视。如今说这话，自然有几分报复心理。
“十万。”
沈潇潇不卑不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话音一落在场除了沈薇薇所有人都怔了怔，这...还是那个沈潇潇么？
五年前谁若是敢这么开沈潇潇的玩笑，出门都不知道会怎么死。如今她竟然如此淡然的回答价格？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使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
片刻后林硕缓过神来，从包里捏出一小沓张钱拍在桌上：“腰带紧得慌，来帮我解开裤腰带。”
沈潇潇没吭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瘸一拐的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摸上了林硕的裤腰带。
国际知名品牌的款式，却也是她以前口中看都不看一眼的低档货，她利落地帮他解下了腰带放在桌上，继而利索当然的拿起了桌上的钱，装进兜里。
“可以啊，来跪在地上学个狗叫。”
林硕太喜欢看她这副狼狈样子了，当初不是高贵矜持么？不是看不上他么？如今还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沈潇潇瞧着他又掏出一沓钱，缓缓低身跪在地上，学着狗的样子双手支在地上。
什么沈大小姐，什么哈市第一名媛，不是她！她不认识。
沈潇潇，你早就没有脸面了，能赚钱就行了，把以前的头衔都忘了吧。
“汪汪...”
她跪在地上叫了两声，心中早已麻木。
“林硕，怎么说也是在一起玩的，你特么也太不厚道了吧。”
“就是，今晚上我不玩了，走了。”
角落里的两个女孩看不下去了，手牵着手转身离开，临走还狠狠摔上了门。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屋内人戏谑沈潇潇的心情，林硕又掏出了一小沓钱扔在桌上：“来，再给我们学个公狗撒尿的样子。”
沈潇潇嘴角嘲讽一闪而过，没错，是自嘲。
她学着公狗撒尿的样子，将一条腿高高抬起，可几秒后，另一条跪在地上的瘸腿吃不了劲，关节处一阵剧痛使她身形一晃整个人倒在地上。
屋内又是一阵哄笑声，尤其是近处的沈薇薇捏着高脚杯，笑的都忘了品酒。
沈潇潇没吭声，在嘲笑声中揉了揉瘸腿的关节处，几秒后坐起身来，扶着墙缓缓站起身，走到桌前把钱紧紧捏在手里。
她会蟑螂一样，即便身处在肮脏恶臭的环境，也努力的活下去。
教她身手的男人告诉过她，那些打不死她的，总会使她更加强大。
“不错，够听话的，就是穿得太厚了没意思，来裙子脱了让我们开开眼界。”
林硕话音一落，这下周围的几个男人都掏出了一沓沓钱扔在桌上。
沈潇潇看着桌上的钱，脑中顾庭霄的那句五百万一闪而过，修长的手指摸上了身侧衣裙的拉锁，缓缓向下拉动。
众人都坐回了椅子上，悠哉地靠在椅背上端起高脚杯鸡尾酒，准备欣赏这一出好戏。
“啪！”
就在沈潇潇刚要脱掉衣裙时，门被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迈步走进屋子，两根手指直接捏住了她的锁链，利落地将锁链拉好。
“庭霄，不是那样的...我们也没想到姐姐会在这种地方上班。”
沈薇薇惊的连忙放下手中酒杯，起身站到顾庭霄身边。
五年来这个女人一直都是他的逆鳞，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沈潇潇的名字。
如今沈潇潇回来了，沈薇薇依旧猜度不到他的心思，更不敢挑衅。
毕竟连秦家都被顾庭霄搞垮了，沈家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甚至都无需费心思。
“顾少，我很缺钱，您别耽误了我做生意。”
沈潇潇不卑不亢，转头看着顾庭霄，皮笑肉不笑。
他要五百万，不就是要她卑微到骨子里么？如今瞧到她狼狈成这样，又出来阻挡，难不成是没尽兴？
一语落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吭声。
敢这么和顾庭霄说话的，只怕整个哈市也寻不出几个。
顾庭霄不怒反笑，他嗓子有些紧，抬手扯了扯领带，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迈着大步坐到了灯光正下方的沙发上，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拍了拍腿部，念了句：“过来。”
“顾少有钱么？”
沈潇潇脸上挤出几分假笑，白皙修长的手指拍打着裙子上的略微褶皱。
他戏谑她，她也想让他知道。即便是他顾庭霄，也得掏钱她才听话，与其他客人无异。
“哼！”顾庭霄发出一声鼻哼，打开钱包随意地掏出了一张卡，扔在桌子上。“一百万。”
“顾少果然出手阔绰。”
沈潇潇嘴角笑意更浓，迈步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坐在顾庭霄腿上，娇弱地把身子靠在他胸前。
曾几何时，她做梦都想靠近他怀里。如今如愿以偿了，却不过是一场交易。
“这就是你讨好男人的本事？好像不值一百万。”
顾庭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修长的手指摸起桌上的一杯威士忌，小抿了一口。
沈潇潇低头埋在他胸前，刻意将嘴角的苦笑藏起。想看她沈家大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奴颜媚骨？好，她如他所愿。
她柔软的唇攀上他的脖颈厮磨，轻吻，一双手不老实地伸进他的衣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