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婷顿时脸色灰败,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赶我走?”

海棠挺为难的点点头,而后赶紧在排成一排的月份牌女郎中问,“那个,谁没化妆?”

余婷看这架势还真换人,颜面扫地,点点头,“行,你行。”

她指了指帛桀一甩袖要下楼喊老板娘,“马澜娟,马澜娟。”

山茶花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快步走过去,“余小姐,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呵,那摄影师好大的威风,能决定用不用我?马澜娟把我请来,就找这么个摄影师?

马老板,马老板!我今晚跟白市长有个饭局,这件事,让我不爽,我会顺便提一下。”余婷格外激动。

余婷在圈子里混,定然陪过不少大佬,背后肯定有权贵撑腰,她想要毁掉一家月份牌画所,也是有可能的。

山茶花端详她片刻,此人三阴气色冷寒,神衰,一面之间虽见艳色,却六神黑暗,印堂抹了粉也掩盖不住的黄,一直延伸至发鬓,黑发间三根半白发……

这,是将死征兆。

余婷冲动的恨不得要跳下楼,被山茶花拉住,“余小姐,您冷静一下,这位摄影师叫帛桀。他外公是平城教育厅厅长,舅舅是津城海关衙门总司,外婆是兴隆布匹行创始人,父亲是……”

随着山茶花的一一介绍,余婷渐渐冷静下来,理了理旗袍领子,深吸一口气。

“余小姐,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吧,我们顺远风景优美,你何不借着此次机会好好休息,在顺远散散心?

有些事,别太逼自己。你心中的苦闷,或许你去了白马寺能豁然开朗,去拜拜佛也不错。”

余婷性子骄纵些,倒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一路摸爬滚打在圈子里混,磨难也不少,山茶花与她无冤无仇,希望能帮她免去一灾。

她去白马寺拜一拜观音菩萨,能免去一死。

余婷看着山茶花,淡淡勾了勾唇,“谢谢你。”

她转身往楼下走,脚步虚浮,胳膊像唱戏似的在半空中动了动,一边下楼一边说,“我混沌混沌的来,又将混沌混沌的走,我走了-”